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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武俠]烟灵千寻(全)-7

  

(十二)

将婴儿安顿好之后,柳嫣娘又踉踉跄跄地回到卧室之中,准备侍候她的另一
个『儿子』。

见千儿已经被刺激得两眼充血,棒头红肿火烫,柳嫣娘知道自己的挑情手段
非常成功,桃花散的威力已充分发挥出来。柳嫣娘想起以前和章小奇在一起的时
候,小奇每日清晨都会出现晨勃的现象,那通常是他一天中阳具硬度最高之时,
所以柳嫣娘最喜于清晨和小奇颠鸾倒凤,快感明显高于其他任何时候。

柳嫣娘由此认为,清晨应该是少年精血最为旺盛的时候,因此她虽然已整整
激战一个昼夜,经历过如此多的高潮之后,此刻娇躯已然瘫软如泥,一双玉腿尤
其酸软无力,下地时连站都站不稳,但她依然还是在绣榻之上仰躺下来,还在宽
大的玉臀下面垫了两个靠枕,妖娆妩媚地对千儿说道:「好人儿,清晨正是少年
郎精血最为充足之时,你总该在为娘这里面射出你的童子精液了吧?为了避免精
液溢出,你就得在上面了,快趴到为娘肚子上来呀,我的小冤家!」

千儿依言上马,趴伏在她怀里。可笑的是,因为柳嫣娘个高,二人下面对齐
之后,千儿的脸就只能伏在丰腴美妇高耸鼓胀的乳峰之间,吃奶倒是方便,要想
激情接吻可就费劲啦,因为够不上!

在柳嫣娘纤纤素手一拉一拨,极其熟练的引导之下,血红色的棒头和黏乎乎
热烘烘的蛤口再度激情接吻、挨挨凑凑,千儿先将棒头挤入蛤口之中,和缠绕上
来的层层肉褶亲热一番,搅动几下又退出,然后再入、再出,挑逗得丰腴美妇蜜
汁大量溢出。

待棒头已被热烘烘的蜜汁完全浸湿,足够滑腻之后,千儿才把下身往前用力
一顶,屌儿立即轻车熟路地齐根滑入,随即狂风暴雨一般地用力抽插耸动起来。
丰腴美妇经过整整一个昼夜的恶战,早已被千儿的铁杵彻底征服,花精狂泻之下,
尚在月子里便已提前开始排卵,花心已然大开,加上刚生育不足一月,被胎儿撑
开的宫颈口和宫颈管依然是张开的,和胎宫一样,都尚未来得及收缩复原,结果
被屌儿重重地一捅,棒头便捅进宫颈口里面去了!

所以,尚不足半盏热茶的功夫,柳嫣娘就被千儿捅得阴关再次摇摇欲坠,秀
眉紧蹙、眼波迷离,玉颊之上一片潮红,脸上满是痛苦不堪的神色,嘶喊呻吟不
断!

千儿再次狠狠地挞伐着身下的丰腴美妇,似乎这个女人就是自己不共戴天的
仇敌,他需要狂暴地发泄!发泄出胸中的愤怒和不满!柳嫣娘很快便阴关大开,
嗷嗷尖叫声中,已到了高潮的最新境界!千儿毫不手软,依然不准备就此放过她,
兽性大发,继续本能地狠狠耸动下体,拼命般地抽插猛击!

千儿每次都是轻轻地抽出,然后使劲全身力气往里面狠命地捅进去,令尖硬
无比的棒头猛烈地顶进宫颈之中!终于,能征惯战的柳嫣娘实在支撑不住,叫得
淫浪无比:「我的儿,你太厉害了,饶了为娘吧……啊啊啊!!……呜呜呜…
…哎哟!又顶进去了!……哦!……好……好痒啊!为娘的屄……屄都快被你顶
穿啦!……啊!我……我又要丢……丢啦!我的头好晕,浑身一点力气都被你榨
干了……可……可是又好舒服哦!……呜呜呜!我的儿,你就捅死为娘吧!啊啊
啊!!!」

同时千儿也感觉到柳嫣娘的蜜道和宫颈口,这次收缩痉挛得比以前任何一次
都更加剧烈,火热的宫颈口大大张开,死死地咬住了棒头,不住地颤栗着、痉挛
着、吮吸着,紧接着一股股火热的阴精奔涌而出,烫得棒头猛地暴涨起来!千儿
再也忍不住,终于被丰腴美妇火热的花心啃噬啯吸得精关大开,在柳嫣娘极度高
潮来临的尖叫声中,大量滚烫的童子精液尽情地射入了丰腴美妇的胎宫之中……

少年初精实在威势惊人、不同凡响,射得『吱吱』有声,宛若完全打开闸门
的高压水龙头一般,水龙有节奏地、无比猛烈地冲击着美妇胎宫底部,那一片粗
糙且敏感无比的层层肉褶之上!令正处于剧烈高潮之中的美妇,感受到另一种前
所未有的美妙滋味,又攀上了另一种境界的极乐世界!高潮之中套高潮,那是一
种什么感觉?欲仙欲死吧!

这一遭,千儿终于和柳嫣娘双双同登极乐!

柳嫣娘和千儿紧紧地抱在一起,倾听着对方猛烈的心跳,感受着对方急促的、
发自喉管之中的喘息,静静地躺着,等待狂野的心跳和喘息渐渐平复下来。对于
柳嫣娘而言,这是她全心全意爱着的情郎,唯一一次心甘情愿地和她结合,而且
结合得美妙如斯!

然而世上的女人都是贪婪的,尤其在情感方面,柳嫣娘的娇躯已极度疲乏,
但精神上却反而愈加亢奋,她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千儿那张可爱俊俏的脸庞,柔情
无限地道:「吻吻我,再吻吻我好么?让我把此刻这种美妙的感觉,尽量保留得
长久一些……」

狂风暴雨之后,二人回到平静的港湾,如许温柔的亲吻和抚摸,虽缺乏激情,
却令人倍感温馨。而这,正是情人之间,寂寞灵魂相互缠绕、相依相偎的时刻。
在这一刻,柳嫣娘渐渐感觉到,自己的心,和他的心,靠得越来越近,渐渐有了
交集……

有的情侣之间,身体靠得很近很近,心却离得很远很远,这叫同床异梦。有
的情侣之间,心靠得很近很近,肉体却离得很远很远,那是因为无论双方怎么努
力,都无法在性爱方面满足对方。还有的情侣之间,心灵和肉体都贴得很近很近,
灵魂的缠绕和性爱的满足,不约而至,就如同名曲中最华丽最高亢的乐章,炫丽
耀目,激情四射!

这,才是爱的至高境界,这是三生七世修来的缘!不然,在芸芸众生之中,
你如何能恰巧找到灵魂和肉体均能与你共舞的另一半?如果无缘,你也许试上无
数个异性,依然找不到真正意义上的另一半!

千儿和柳嫣娘显然就属于那种有缘的情侣,所以在身心都得到极大满足之后,
柳嫣娘和千儿终于沉沉睡去……

如同天下本就充满不公平一样,缘这个东西,对不同的人而言,也是极不公
平的,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命。许多人一生中一缘难求,而又有少数人则天生命带
桃花,一生情缘牵缠,坐拥红颜知己无数,且个个都能与他心心相印,谱写出最
为绚丽多彩的爱的乐章!千儿无疑就是后者,而且是其中的翘楚!

柳嫣娘这一觉直睡到午时时分,才拖着酸软无力的娇躯,踉踉跄跄地又奔进
隔壁小屋探视小宝宝。早上柳嫣娘给他喂奶喂得很足,所以小宝宝睡得很安详,
可爱的小脸蛋儿就像一个红彤彤的大苹果。柳嫣娘忍不住在小脸蛋儿上不停的亲
吻着,眼中浮现出浓浓母爱的光辉。

柳嫣娘做好饭菜,二人昼夜激战,早已饥饿不堪,千儿狼吞虎咽地大口吃着
饭菜,一边问道:「嫣娘,我希望您说句实话,关于那幅画像,您所说的故事到
底是不是真的?」

柳嫣娘诚恳地道:「是真的!之前,我之所以对你胡言乱语,就是希望你明
白一个道理,不要轻易相信世上任何人!这是我付出惨痛代价之后,才得到的一
条教训!世上之事,亲眼所见未必是真,亲耳所听也可能是假,要用心灵去看、
用脑子去听,才能看穿事物的本来面目。」

千儿惊喜万分地道:「如此说来,我父亲就是绥德萧长弓,母亲是米脂柳青
柔咯!」

柳嫣娘摇了摇头道:「那倒也未必!」

千儿:「为何,您不是才说过,没有骗我么?」

柳嫣娘道:「我的确没骗你,不过,当年惨案的内幕我也知之不详。我只知
道,萧长弓和我堂妹的独生子的确是萧小千,可我直到此时,也无法确定你一定
就是他。因为萧长弓和柳青柔成亲之后,我从此愤世嫉俗,再未和他俩见面,幼
年时的小千什么模样我都不知道。而你名叫萧小千,仅仅是因为罗刹门下之人发
现你时,脖子上挂的长命锁上写着这三个字。

后来据我多方查证,那伙黑衣杀手隶属于一个神秘的杀手组织。没人知道这
个组织的首领是谁,也不知这些人藏匿于何处,无论是谁,只要出得起价钱,他
们就为谁杀人,且一向很讲信用,手下从未留下一个活口。当年惨祸发生时,你
一个不足两岁的小小孩童,居然能侥幸逃生,独自一人躺在草丛之中,还偏偏就
让罗刹门的人发现,这难道不是一件很蹊跷的事情么?你脖子上所挂的长命锁,
难道不会是别人故意给你挂上去的么?」

听柳嫣娘如此一说,正为已弄清自己身世而兴奋不已的千儿,如同被泼了一
盆冷水,信心再次动摇,不禁连连摇头道:「不可能!若真是这样,他们如此费
事,总要有个目的吧?」

柳嫣娘道:「你要知道,你对我的重要性。为了核实你的身份,我动用了所
有的力量。你说的不错,这里面若有阴谋,就一定要有目的!起初我也很疑惑,
可联想到你最终被罗刹仙子收养,而当时,正是罗刹仙子高歌猛进,连连击败各
路顶尖高手,罗刹门实力急剧膨胀之时!而且,本门一直由一只无形之手所牢牢
控制,和锦衣卫似乎也往来密切。有些内幕和最高机密,连我这个付门主也无法
知晓。」

千儿觉得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不由得疑惑地问道:「您的意思是说,武林
中存在着一股神秘且强大的力量,您所属的地门就是其中的一部分,是么?」

柳嫣娘迟疑半晌,终还是下定了决心,毅然道:「按理说,这是本门绝大机
密,而你……可我实在不愿对你有所隐瞒,你说得不错,那是一个神秘莫测而又
纪律严明的庞大组织,地门的实力在其中根本不值一提。若非有这个庞大组织的
存在,处处牵制着罗刹门,以罗刹门这十余年来如此凌厉的攻势,早已一统中原
武林!」

这就是女人们通常最致命的弱点,为了感情,可以毫不讲道理地出卖原则。
至性至情的女人尤其如此,为了所爱的人,可以付出一切,何在乎区区原则?而
所谓原则,那是男子汉才会看重的品质。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女人心
爱的男子就是她的整个世界,不是么?

千儿疑惑地道:「如此庞大的组织,在江湖上几乎从未有人提及,倒真是一
件怪事!这个组织的主宰又是谁呢?其中有哪些人能够接触到内幕?您是付门主,
不知内幕情有可原,那地门门主呢,他总该知道吧?」

柳嫣娘摇头说道:「那也不一定!能够掌握这个庞大组织所有内幕之人,据
我所知,只有一个!那是一位非常神秘的大人物,被门主尊称为『长上』。不仅
是我,连门主都从未见过所谓的『长上』,这股力量和本门联络,以及协调重大
行动,都是由若文姊姊出面,也就是门主的发妻,实际上她才是地门真正的主人。」

千儿沉吟半晌,眼中渐渐露出坚毅之色,缓缓地道:「如此说来,要了解内
情,非要找到那位神秘莫测的『长上』不可,嫣娘,您可知道如何才能找到这个
大人物么?」

柳嫣娘闻言不禁脸色大变,厉声斥道:「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正是……别
说你根本无法找到,就算找到了,也不啻于自投罗网,成为俎上之肉!」

千儿有几个特点,或许可以说是优点吧。首先,不要动不动就和女友说事实
讲道理,更不要和女人争辩,而要多谈感情,自己该干啥就干啥。其次,女友明
明错了,也不要逼迫她承认错误,因为她即便承认了,也并非认为自己真的错了,
而且会对你心怀怨恨。第三,永远不在女友面前说其他女人的好话。第四,女友
发怒的时候躲她远点,要么就别说话,千万不要去火上浇油,因为不到一个时辰
之后,她便会回复常态,而且对你好得不得了!第五,女友高兴的时候,赶快把
你想做的事,或者你想让她做的事耐心地说给她听,最好是能动之以情,是否晓
之以理倒无所谓,往往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以上所有这些戒律,千儿把它总结为一条,『好男不与女斗』。

所以,见柳嫣娘突然发怒,千儿立马埋头吃饭,似乎刚才的话题压根儿不存
在,但他心里的决定,并未因柳嫣娘的发怒而有丝毫改变。

饱餐一顿之后,二人便又上床沉沉睡去。直到掌灯时分,二人才又悠悠醒来,
喂过小宝宝之后,性欲旺盛无比的丰腴美妇又搂住千儿求欢,腻声腻气地道:
「我的小宝贝,今夜为娘还是要一个通宵!今天早上和你行房的时候,也许是高
潮来的太过剧烈,我感觉居然又开始排卵了!每次在排卵期间,我都觉得自己好
骚,你这些天一定要让我好好地满足一下!到时候我给你生一大堆可爱的小宝宝!」

千儿不解地道:「您都已经四十三岁了,还能继续生育么?」

柳嫣娘娇媚地笑道:「你知道什么!我又没绝经,怎么不能生育?一个女人
只要没有绝经,就是到了五十多岁都能够怀孕,何况我?不信我们马上就可以试
一试啊!」

千儿精力充沛,自然不甘示弱,于是,二人又以女上男下的姿势开始纵欲交
欢、颠鸾倒凤,一夜之间,极尽风流之能事……

匆匆四天过去,这天午饭过后,经历一个通宵还要搭上一个上午的激情缠绵,
柳嫣娘和千儿均已疲惫不堪,正酣然入睡,忽闻崖顶遥遥传来几声呼喊:「柳副
门主……柳副门主……门主有要事招你来见!」听声音似乎是一位中年男子。

柳嫣娘被呼喊声吵醒,睡眼惺忪地从绣榻上坐起,颇为不耐地嗔道:「这个
章护法也真是,好端端地来扰人清梦!唉!君儿还跟着他学艺呢,算了,懒得跟
他计较。」言毕还是穿好衣裙,匆匆出去了。

千儿其实也被吵醒了,心知来人必定是柳嫣娘的同门,多半便是布下陷阱绑
架自己的那伙人,便也走出卧室,远远地沿着长长的甬道跟在柳嫣娘身后。见柳
嫣娘打开石门,纵身一跃便向崖顶掠去。千儿忙奔出石门外,站在小凸台上抬头
望去,只见柳嫣娘正身轻如燕地快速猱身而上,身形越变越小,偶尔才在崖壁上
点一下,很快便消失不见,估计已上到崖顶。

随即由崖顶遥遥传来若有若无的说话之声,千儿侧耳倾听,可惜对方说话声
音太低,距离又高达两三百丈之遥,根本就听不清楚,只隐隐约约地听见一些断
断续续的零星对话。

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重要……华山……」

柳嫣娘的声音:「……此处……不会……对方……」

老人:「……冷静……长上……」后面的话再也听不清楚。又过了一会儿,
但闻柳嫣娘有些激动地大声道:「我不管!门主若一定要强人所难,有本事尽管
派高手来抢!」

老人也厉声叱道:「嫣娘,你身为本门副门主,该当以大局为重,怎能效普
通妇人女子一般感情用事!」

柳嫣娘更加激动地叫道:「门主,我一向敬重于您!对本门也一向忠心不贰,
甘效犬马之劳,可唯独他……我梦里寻他千百度的人啊,我绝难从命!就算您可
怜我一回吧!……嘤嘤……」言毕竟低泣开来。

……后面的话又听不清了,似乎老人正在耐心劝服柳嫣娘,但柳嫣娘这次似
乎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劝说没有任何效果,最后听见柳嫣娘又大声说道:「门主,
嫣娘言尽于此,后会有期!」随即从崖顶传来一阵风声,正是柳嫣娘飞身而下。

千儿忙回到卧室之中,躺在绣榻之上假寐。柳嫣娘回到卧室之后,蹑手蹑脚
地走到绣榻边,呆呆地看着千儿,听声音似乎尚有些哽咽。足足一盏热茶功夫之
后,才听她长叹一声,轻手轻脚地爬上绣榻,重新睡去。待柳嫣娘睡着之后,千
儿才偷眼看去,但见她脸上犹自带有泪痕。美人梨花带雨,倒也异常动人!

晚间二人起床之后,柳嫣娘又恢复了常态,首要之事仍是到小屋喂宝宝吃奶、
换尿布之类,进厨房做饭,到水潭边洗衣……总之一切如常,似乎什么事都未曾
发生过,只是在她的眉梢眼角之间,偶尔会露出忧虑之色。

收拾完一切之后,已是亥时时分。柳嫣娘拉着千儿的手,信步走到石门边,
望着正挂在东侧崖顶上的圆月,轻叹一声,幽幽地道:「今晚的月色真好,陪我
到水潭边走走好么?」千儿点头称善。

水潭边,斜坡草坪上有一块五人才能合抱的大青石,十分突兀地耸立着,高
约一丈有余。此刻万籁俱寂,瀑布昼夜不停地冲刷着对面崖边水潭,所发出的轰
鸣声,今夜似乎也变得温柔了许多。大青石下,两条身影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千儿叹道:「我从未想到,大自然的宁静和喧嚣,在此处,在这样的时刻,
竟能如此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柳嫣娘只是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千儿,似乎怎么也看不够,良久良久,才轻叹
一声道:「便如同人生,脸上最为平静之时,往往伴随着心动。纵横江湖、嬉笑
怒骂之时,偏偏却心如止水。身处嘈杂闹市,我总是感觉特别孤独。在这座偏僻
的深谷中,我却得到了今生最大的幸福!我只希望,幸福不要来得太过短暂。小
千,吻吻我好么?你的吻,总能触摸到我的灵魂,让我忘记人世间所有的烦恼
……」

柳嫣娘今夜似乎特别动情,一阵热吻已令她情动如潮,娇喘吁吁地呢喃道:
「小千,我爱你!跟你在一起,我感觉活得好充实!你知道么,生活过得寂寞并
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心灵的空虚。肉体上的寂寞好解,可每个人的心灵深处都有
一把枷锁,锁在里面的,往往便是百年孤独,和难耐的空虚寂寞,几乎无人可解!
十多年前,我本以为这把枷锁已被你父亲打开,正当我彻底敞开心扉,准备把空
虚和寂寞统统赶走之时,那道门又被你父亲牢牢地关上!从那以后,我就选中了
此地,准备终老于斯,可偏偏在度过半生之后,又找到了你,重新打开了这把锁,
打开了我的心灵之门!我好希望,自己能年轻二十多岁,陪你度过漫长温馨浪漫
的时光,陪着你慢慢变老。我更希望,你不要象你父亲那样,把门再次关上!来
吧,我的心里已经装满了爱,现在最需要你好好充实我肉体上的寂寞,让我们爱
得更加完美无缺……」

银白色的月光下,千儿首次发现,柳嫣娘看起来竟如斯年轻美丽,如同二十
许丽人。他将美人平放在草地上,解开裙带,她的胸襟大大地敞开,酥胸上高耸
的肚兜里,双峰随着呼吸不停地颤动。未着亵裤的下体,盛开着一丛怒放的花朵,
花丛中沾满了露珠,正急切地期待着,蠕动着,任君采摘……

千儿伏在美人娇躯之上,与她激情接吻,在她喘息渐渐急促之后,才缓缓挺
身入巷,以最温柔的动作,去填满美人肉体上的空虚。在月下老人的注视下,柳
嫣娘心中只留下无尽的爱,心灵的触摸缠绵,令她肉体上所感受到的快感倍增,
那种温柔而销魂的感觉,令她很快便攀上了今夜的第一次高峰。

很奇怪的是,青石边草地上的缠绵,远远比不上销魂洞中的鏖战那样精彩激
烈,那样激情澎湃。然而,在柳嫣娘的感觉中,如此温柔,如同春风细雨一般的
爱抚,却偏偏让她感受到了高潮的极致!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爱郎就好象一本书,一本她永远也看不透、也翻不完的
天书,每一页翻开,都会让她多一分惊喜,令她进入人生中的更高一层境界。好
在她并不奢求看透,也不希望把它读完,她只想尽量能多看一页,每一页都要看
得仔仔细细、一字不拉!

所以,她很快又要求了第二次、第三次……

神智模糊之中,她已记不清自己到底丢过多少次,也记不清千儿何时射出了
精华,她只想记住每次都不一样的感受,直到天亮,二人才精疲力竭地躺在草地
上,相拥着共赴梦乡……

************

又是一个黄昏,夕阳把崖顶及崖顶之上的云彩染成了一片红色。隆隆瀑布下,
碧绿水潭边,一位风神俊朗、气质超然的绝世少年,老僧入定一般静静地坐在水
潭边那块大青石上,手里拿着一根钓竿,正在钓鱼。半个时辰过去了,也没见少
年动弹一下,难道水潭中无鱼可钓么?

显然不是,因为少年的双眼根本就没有注意浮标,而是仰头望着深谷上方,
被四周崖顶遮挡为半圆形、渐渐变得暗淡的红色晚霞,正呆呆地出神。

这个少年正是千儿。又是一天马上就要过去了,也不知乾娘和北风她们在做
什么,还在为我着急么?千儿心中暗道。他在此地已经待了整整六天,这六天之
中,除了吃饭睡觉,几乎一直都在和柳嫣娘为了传宗接代,而倾尽全力。虽说他
阳关牢固,但经过他数日开垦,柳嫣娘的欲望变得越来越旺盛,不断地缠着他想
要,每天几乎不分昼夜地为这样一位风骚入骨的风韵徐娘配种,每日射出两三次,
也颇感疲惫。

正沉思间,销魂洞府那边遥遥传来柳嫣娘的叫喊声,唤他回去吃晚饭。千儿
回头看去,只见柳嫣娘站在洞口门边,怀抱婴儿,一边哺乳一边呼唤着自己,她
脸上那付神态,活像一位等待丈夫从田间耕作归来的贤妻良母。千儿心中涌起一
种家的温馨感觉,柳嫣娘对他非常温柔,跟她在一起,千儿没有任何压力。然而
他能满足于就这样长期生活下去,终老此地么?身为男儿,理当胸怀天下,他还
年轻,外面还有许多事情等待着他去做。

千儿穿过竹林,来到悬崖边上,循着云梯爬上销魂洞府,这条云梯还是千儿
来了之后,柳嫣娘特意为他挂上的,以便他随时可以在谷中休闲活动。柳嫣娘迎
上前来,象迎接归来的丈夫一般吻了他一下。千儿亲了一下婴儿的小脸蛋儿,问
道:「嫣娘,这座深谷已经够隐秘的了,您为何还要把洞府筑在高高的崖壁之上
呢?自己人进出也是挺不方便的。」

柳嫣娘笑道:「你有所不知,若把销魂洞府筑在崖底,那些想找我麻烦的人
只需攀住长绳下到崖底,就可以直奔我的老巢啦。我把老巢筑在此处,只要我把
云梯一收,他们要想上来可就困难了,除非身怀绝世轻功。」

正在此时,突然一阵香风涌动,一条飘逸若仙,如同九天玄女一般的曼妙身
影,从崖上风驰电掣般急射而至!来人一身淡蓝色宫装,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
流动轻泻于地,身上散发出阵阵如兰似麝的馨香。

二人尚未及有所反应,丽人纤纤素手轻挥,指尖在千儿百会穴上拂过,千儿
顿感一股强大热流冲向脑际,立时昏了过去,隐隐感觉自己已陷身于一团柔软之
极的娇躯之中,鼻端异香扑鼻。

几乎与此同时,丽人兰花指弹出,一缕指风『嗤嗤』有声,以雷霆万钧之势
击中了柳嫣娘的风池穴,柳嫣娘闪避不及,顿时萎顿于地。

在千儿昏迷前那一刹那,只听柳嫣娘惊呼一声:「您是……?」随即又听见
一缕清冷威严的话音隐隐传来:「哼!你以为此处除了你之外,就真的无人能来
去自如了么?」音若天籁,如同飘在云端,空灵而飘渺。

飞掠,出手,人倒,一连串动作,全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只能用一个字
来形容,快!快如鬼魅!快得超出人脑的反应时间!可以想象,面对这样的敌人,
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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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儿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精雕细琢的软塌之上。他看见的第一样东
西,是一只形似罗盘、脸盘一般大小的烛台,上面呈梅花状插着六根儿臂般粗细
的红烛,熊熊烛火照得满室通明。烛台上刻着一组龙飞凤舞的浮雕,线条曲折繁
复,且雕工极为精细,尤其那两双龙凤之眼,竟是由四颗人眼大小的蓝宝石镶嵌
而成,所谓画龙点睛,看起来栩栩如生,一看即知必非凡品。

济南周家富可敌国,千儿并非没见过世面之人,可他也从未见过如此精致奢
华的生活用品!千儿环顾四周,发现无论是自己所躺的绣榻、锦被,还是罗帐,
包括绣榻前的小几、锦墩等等,所有家具摆设均只能用奢华来形容,显示出主人
的不凡。

千儿起身下床,却发现浑身酸软无力,尤其双腿似乎不大听自己大脑的指挥。
他伸手在大腿上用力掐了一下,居然不怎么疼,颇有点麻木不仁的感觉,心知自
己必定被人下了禁制,不仅功力被封,还几乎失去了行动能力。

千儿不得已,只好叫道:「这里有人么?」半晌没人回应。千儿提高声音又
叫了几声,才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答道:「来啦来啦!你老穷嚷嚷什么?等一会
儿……」

大约又过了半盏热茶的功夫,才见一个年约十七八岁、作丫鬟打扮的小女孩
儿,不知从哪儿象风摆柳叶一般钻了出来,只见她瓜子脸,柳眉杏眼,悬胆鼻子,
樱桃小口,容貌极美,显得落落大方,脸上一付睡眼惺忪的模样。千儿扰人清梦,
也难怪别人颇为不满。看她那模样,若非她那身打扮,千儿一定会以为这是哪个
大富之家的千金小姐!

见千儿目光烁烁地盯着自己看,那丫鬟撇了撇嘴,颇为不耐地嗔道:「看什
么看!没见过女人么?」

见女孩儿如此娇憨神态,千儿不禁莞尔一笑,眨了眨眼说道:「你想想,当
你一觉醒来,睁开眼睛之后,发现自己竟处身于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这时身边
出现的第一个人,你会不会先好好地打量她一番?何况么……」

小丫鬟歪头想了想,才说道:「嗯!的确有些道理,唉!你这人怎么说话吞
吞吐吐的,何况什么呀?」

千儿很认真地道:「何况还是如此漂亮的女孩子呢!」

小丫鬟扑哧一笑:「是么?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你的夸奖。对了,大半夜
的,你叫我来有什么事么?」

千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鬟气结不已:「半夜扰人清梦,就为了这个?」一付想吃人的模样。

千儿忙陪笑道:「那倒不是,我是想问我这是在哪儿?现在是什么时间?你
家主人是谁?」

小丫鬟道:「你一共问了四个问题,我只能回答两个。我叫影儿,现在是亥
末时分,其余的我无可奉告。」

千儿道:「哦!影儿啊,这名字真好听!你的回答我已经很满意了。不过我
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我想求见你家主人,不知能否为在下通禀一声?」

影儿走出内室,出得雅厅,向远处张望了一阵,才回来对千儿说道:「算你
运气好,我家主人习惯晚睡,那边还亮着灯光。我可以替你通报一下,至于主人
见不见你就不知道了。」言毕又转身行了出去。

千儿心中思潮起伏,暗忖道:「看来这次是落入那个神秘组织手中了,对方
到底打算如何对付我呢?唉!身处险地,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看此地排场,
其主人必是一个来头不小的大人物,对这个神秘组织的内幕多少知道一些吧?不
知能否借此机会探听一下自己的身世?而且照嫣娘所言,当年惨祸凶手应该是一
个杀手组织,那么该组织叫什么名称?在什么地方?既为杀手,自然是受雇于人,
那么幕后主使又是谁?身为人子,父母之仇焉能不报?若是能从对方口中套出一
些有价值的信息,自己就是吃些苦头也算不得什么了……」

千儿正胡思乱想之间,影儿已经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乘精致的软轿。影儿
一边扶千儿坐进软轿,一边笑道:「算你运气好,我家主人不仅答应了你的请求,
居然还打算在『疏影香榭』接见于你!」

作为习武之人,上个软轿居然也累得一身臭汗,可想而知心中有多么窝囊!
好在千儿生性乐观,性格中甚至有点随遇而安、逆来顺受的倾向,倒也不以为意,
闻言奇道:「在那儿接见我难道有何特别么?」

软轿已经起行,影儿手提灯笼跟在轿边,答道:「那当然啦!那是主人平时
休闲之处,闲暇时在里面品茗读书,累了也会在里面休息。每次她在里面的时候,
禁止任何人靠近周围五十丈范围内,违者杀无赦!以前曾有人无意中闯入,结果
个个无声无息地就死了,而且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即便我有急事求见,都必须
先经过主人同意,方敢入内。我想,今晚主人选择在那么一个地方接见于你,兴
许是要和你谈一些机密之事吧?」

说话之间,软轿已出得起居室,穿过雅厅,走上一条大理石铺就,雕梁画栋
为顶,曲径通幽的花间回廊。回廊两侧每根廊柱上,均龙飞凤舞地题着一首诗,
寓意或深远、或雅趣,笔迹苍劲、铁划银钩,显然是书法名家手笔,长长的围栏
上则精雕细琢地刻着各种吉祥神兽,形象生动、栩栩如生。

软轿迎着月光向东北方向而去。千儿见此花园,其实是一座布局巧妙、玲珑
别致的小型园林,一路所见,清澈水池、假山怪石、亭台水榭等一应俱全,建筑
物以红木为主,墙上多题有娟秀诗词点缀,处处透出一股浓浓的书卷气。

出得一道圆形拱门之后,千儿发现自己进入了一座规模宏大、金碧辉煌的园
林之中,大约数百丈之外,耸立着一座高约百丈、怪石嶙峋的小山丘,也不知是
天然山丘,还是人工筑成的假山,岩石间长满青松翠柏,使得峰峦滴翠。山腰间
有几处泉眼,清冽的泉水潺潺,汇聚成一条九弯八拐的小溪,顺着小山蜿蜒而下,
最终注入山前一泓碧波荡漾的湖面之中,为这座金碧辉煌的园林增添了一些自然
野趣。

整个湖面呈『之』字形,依山环绕半圈,长约百余丈,宽约五十。湖面靠山
一侧,以十余根粗大的石柱,架起一座古朴清雅的水榭。水榭四面环水,仅有一
条九曲木桥与小山之下的山径相连。

千儿再环顾四周,见园林中遍植着四季花木,廊亭迂折,多为木制建筑,根
据居住、读书、抚琴、弈棋、品茶、饮宴、憩游等功能要求,建造有厅、堂、轩、
馆、楼、阁、榭、舫、廊等,均掩映于树丛或竹林之中,有些建筑仅露出一角飞
檐。

软轿沿着回廊,穿行于这些亭台楼阁之间,直向湖边行去。千儿但见所经过
的建筑,其门窗、栏杆均雕刻精细,多以象征富贵的牡丹、桂花、海棠等图案装
饰,还有不少著名文人的墨宝和故事图。

千儿抬起头,极目向小山之上的远处望去,在明月辉映下,只见暗云浮动之
间,绵延起伏的山峦若隐若现,看似与园中小山相连,小山上的清泉和小溪之水,
应来自那些群峰之上。眼前美景,令千儿心中顿生置身仙界之感,不由纳闷地想
到:「这座规模宏大、美轮美奂的园林,其建筑规格之高,连我也从所未见,至
少也要达官贵族才配拥有。可这么一座园林,为何看起来竟象是位于群山环绕之
中呢?」

思忖之间软轿已踏上山径,来到湖边,上了那道九曲木桥。木桥的桥脚由粗
粗的圆木组成,桥面是条木拼合起来的,条木之间留有明显的缝隙,一眼就看见
桥下清清的湖水。

在疏影香榭中坐下,千儿举目四望,但听水榭边石壁流泉,风声作响,颇有
『一池香榭一首诗』之意境,可见主人之雅致。

千儿刚坐下不久,一位身材欣长、面罩白纱的宫装丽人,在一行手提灯笼的
宫装女子簇拥下姗姗而至。在月光和烛光的交相辉映下,千儿见她身穿一袭淡蓝
色丝质宫装,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裙幅褶褶轻泻于地,使得步
态显得愈加雍容柔美,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几枚龙眼大小、饱满
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两缕青丝分左右垂于胸前,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
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因为有面纱覆面,倒也看不出有多大年纪。

宫装丽人在千儿对面锦墩上坐下,素手轻扬,那些女子弯腰一福,退出了
『疏影香榭』,看似莲步姗姗,实则行动快速,眨眼间便走得不见踪影。

(待续)



(十三)影儿多情

千儿忙拱手说道:「多谢姑娘赐见!恕在下冒昧,请问姑娘如何称呼?」

蒙面丽人轻笑一声,说道:「你是我家贵宾,不用这么客气,就叫我姑娘挺
好啊!」话音颇具穿透力,却又不失柔和悦耳。

千儿道:「在下身为阶下囚,这一点我倒是清楚得很。」

蒙面丽人似乎有些吃惊地道:「这个地方任你自由出入,你身无枷锁,住得
也并非牢笼,何来阶下囚之说?」

千儿道:「不久前在下曾有一个朋友告诉过我,『世上之事,亲眼所见未必
是真,亲耳所听也可能是假,要用心灵去看、用脑子去听,才能看穿事物的本来
面目。』不错,表面看来,在下的确身无枷锁,客居住所也堪称奢华,可作为一
个习武之人,连行走之能都被剥夺,这和囚犯有什么区别么?」

丽人答非所问地笑道:「萧公子所说的朋友,大概就是指柳嫣娘吧?她为你
不惜背叛组织,看来在意你得紧哩。我真的有点好奇,她年纪大公子那么多,你
俩之间怎会产生那样的感情?」

千儿面有难色,不由得沉吟道:「这个么……」无论如何,柳嫣娘都是他真
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女人,虽然这是拜桃花散所赐,难道他能告诉丽人,这并非自
己本意么?这不是他的性格。既然做了,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千儿正沉吟间,却见门外又进来一位体态修长、轻盈柔美的蒙面少女。少女
头上柔细长发编作三股,一股盘于脑后形似宫髻,上面插一支闪耀夺目的金丝八
宝珠钗,另点缀珠翠无数,雍容而华贵,另外两股柔发则随意飘散在肩前,鬓边
尚残留着耸耸乳发,更显肌肤娇嫩。上身一件玫瑰紫缎锦袄,上面绣满了繁密的
花纹,衣襟上镶着翡翠,外罩金边貂裘收腰长袍,愈发衬托出欣长的体态。在蒙
面黑纱和衣领之间,露出一片欺霜傲雪的冰肌玉肤,举手投足间仪态万方。

千儿由她的衣着打扮和神态气质上看出,这位少女和刚才出去的那些宫装女
子完全不同,必为身份极高的小姐之流。

少女盈盈而来,对着二人福了一福,也不说话,径直走到屋角炉架旁边的锦
墩上坐下,开始动手烹茶。

丽人轻笑一声说道:「我也就随便那么一说,你可以不用回答。不说这个了,
这位是小女灵缇,今晚请你品鉴一下她的茶艺如何?缇儿,你进来怎么也不跟萧
公子打个招呼,凭地没有礼貌?」

少女似极不情愿地站起身来,又对千儿福了一福,低声道:「萧公子好。」
随即便又坐下,低头伸出纤纤玉手继续摆弄着瓶瓶罐罐,她似乎不太愿意和人交
流,属于那种稍显自闭的气质类型。

千儿忙也起身回礼道:「不用客气,灵缇小姐你好!」灵缇仍只是稍稍抬头
看了看他,臻首微微点了一下,便算作回礼,然后又继续低头做事。

千儿见她十指尖尖,纤秀而稳定,取茶倒水等一系列动作细致入微。烹茶所
用清冽泉水密封于一个精致的青花罐中,启封时灵缇一律使用工具按某种程序在
操作,手指绝未沾上一滴水珠,往茶壶中倒水时滴水不溅。取出茶叶后先闻一闻,
秤过之后才投入茶壶。千儿虽看不见灵缇的面目,但可以想见,此刻她脸上的神
情必然非常专注,显然是个做事非常认真细腻的女孩儿。

千儿不由得走到灵缇身边赞道:「不说别的,光看小姐这样的烹茶手法,足
见小姐蕙质兰心,必是此中一流好手!」

谁知这次灵缇连头也懒得抬一下,继续专注于自己手中的工作。千儿讪讪一
笑,倒也不以为意,又回到案几旁坐下

丽人笑道:「公子一向非常讨女孩子喜欢,这次总算碰壁了吧?希望你不必
介意,小女就是这种性格,对我也一样冷冰冰的。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缇儿肯
亲自为客人烹茶,这还是第一遭呢。茶是好茶,泉水是缇儿取自天下冰封名泉刚
解冻之时,也不怕公子笑我自夸,小女的烹茶技艺的确堪称一绝,今晚算你有口
福,平时连我都很难尝到她的手艺,说起来我还是沾公子的光啦!」

千儿忙又对灵缇拱了拱手谢道:「那真是多谢灵缇小姐啦!」

灵缇臻首微抬,却是默默地看了丽人一样,似有些埋怨她多嘴。

丽人微微一笑,对千儿道:「对了,今晚公子找我,可是有什么事么?」

千儿道:「本来,我心中的疑团很多,可我知道,除了一个疑团也许能得到
解答之外,您不太可能为我解答其它任何一个问题的……」

丽人颔首道:「你很聪明,挺能为别人着想的啊,倒也知道不能强人所难的
道理。那你就说说,我也许能答复你的那个问题吧。」

千儿问道:「我想知道,姑娘把我绑架至此的目的是什么?」

丽人不假思索地道:「你既然那么通情达理,我自然也要爽快一点。绑架你,
就是为了要挟罗刹仙子,让她把罗刹门曾经吃下去的东西吐一些出来,作为释放
你的条件。」

千儿道:「我乾娘做事的风格,从来都是为了达到目的,一向不择手段,再
大的牺牲也在所不惜,这一点姑娘应该很清楚。而且,作为一个雄心勃勃之人,
苦心经营了十多年,一心独霸江湖的一代枭雄,会做出这等因小失大的事情么?
姑娘认为这次绑架行动,能成功么?」

丽人道:「关于这个,我倒是有十足的把握!虽然今晚是我跟你第一次正式
见面,但我花了很大的功夫搜集有关罗刹仙子,还有你的所有信息。我对你的了
解程度,也许远远超过了你的想象。」

千儿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这怎么可能?首先我很少出门,再者又是
个无名之辈。」

丽人道:「不信么?那我可以举一个例子,你和周家二夫人花影之事,我都
知道。不过罗刹仙子的确是把你看得很紧,每次出门都要带上你,让我们很难下
手。不过这次我倒是很奇怪,她怎么突然放心让你独自出门打猎啦?」

千儿道:「唉!还不是因为二夫人之事,我们师徒俩闹翻了,这次就是把我
逐出了师门。姑娘还想拿我去要挟她,恐怕……」千儿为了让自己的处境变得好
一些,竟难得地撒了一次谎。

丽人冷笑一声:「不要跟我耍小心眼儿!我倒觉得,你更应该关心一下自己
的处境。说实话,我个人倒是满欣赏你的,不过在商言商,我还是要提醒你,最
好在我谈判的时候,尽量配合我达成目的,否则你会发现,仅仅无法走路并非很
难受的一件事情,比这痛苦十倍百倍的折磨还有很多!」

千儿道:「现在我只希望,乾娘能够准时赴约。不过,我有些担心,姑娘的
目的,恐怕并非仅仅是从罗刹门捞点好处而已吧?若被我不幸料中,我还真是前
景堪忧了!」

丽人长叹一声,缓缓地道:「看来我没有看错,你果然并非池中之物!看来
这次谈判,我非得点你哑穴不可了。」

千儿毕竟年轻,尚不知韬光养晦的道理,闻言自知失言,忙又说道:「这个
么,姑娘倒不用担心,我先天不是习武的材料,武功低微,不会对姑娘造成多大
威胁的。」

丽人道:「关于这个你不用解释什么,你的确很不简单。武力只能攻城拔寨,
无法左右人心所向。昔年楚汉相争,楚霸王武功盖世,可最终败于刘邦,就因为
刘邦深知民心向背的重要性,并具备收买人心的人格魅力,靠的是人性的力量。
而你,据我观察,就拥有这样的潜在力量!孙子兵法有云,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为上策。你虽武功低微,但你具备少有人及的亲和力,拥有
能左右人心的超凡人品。若假以时日,你也许便会拥有强大的力量支持!这一点,
让我不得不防啊!所以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轻易放你回去的,因为那等于是纵虎
归山。」

千儿心神大震,半晌答不出话来。他还记得,慕容紫烟便曾说过,愿助自己
成为天下雄主。他心中的确有一个心愿,只是隐藏在心底深处的某个角落,模糊
不清、尚未成型,丽人这一席话,等于是把自己心底的隐秘,一下子暴露于光天
化日之下,有种被人脱光了裤子的感觉!

当然更麻烦的是,作为一只还不会飞的小鸟,竟已被对手当作出头鸟来打,
自己的磨难,看来的确还只是刚刚开始!

这时灵缇终于烹好茶,将整套檀木制成的茶盘端上案几,为丽人和千儿各自
斟上一杯香茗,然后又回到那个角落里坐下,低着头,默默地收拾着一应茶具。

千儿看了看茶盘,有点象是传说中的……总而言之,直到目前,他在这座美
轮美奂的广大园林之中,看到的每一样物件,大到书案绣榻,小到铜镜痰盂、小
杯小碟,都是如此精致名贵,而且几乎都是他从未见过的!

如此蕙质兰心的女孩子,花费近半个时辰才烹制好的香茗,若是没有什么独
到之处,那简直就没有天理了!千儿先闻了闻,浅浅地抿了一口,用舌尖搅动茶
汁……不用说,品茶方面他是一个大行家。

品完之后,千儿脸上不禁露出惊讶之色,赞不绝口地道:「果然是茶好,水
佳,茶艺更是一绝!『白云峰下两枪新,腻绿长鲜谷雨春。静试却如湖上雪,对
尝兼忆剡中人。』此诗竟像是专为此茶而题,多谢灵缇小姐,让我竟能品尝如此
仙品!」

灵缇见千儿谈吐不俗,脸上一片真诚,显然是发自内心的赞美,心中似也颇
为喜悦,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丽人却是微微一怔,也颇为惊讶地道:「光听你这首诗,便知公子的确是品
茗大家啊,居然能尝出此茶来历,看来我真得把你长留于此不可了!」

千儿不是没尝过上乘香茗,花影的茶和茶艺也堪称一绝,慕容紫烟也不差,
可若是和灵缇比起来,显然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而更令他吃惊的是,此茶烹
好之后,仍如一泓清水,可那种可以洗涤灵魂的清香,却是淡雅而绵长,回味略
甘。这样的茶他从未见过,更别说品尝了!

千儿记得,花影曾向他提起过一种贡茶,『白云茶,产于西湖上天竺山白云
峰下一亩之地范围内,为绿色散茶,谷雨前后采摘,茶芽如旗枪挺秀,冲点之后
水色清冽,汤沫如湖上积雪,似琼花绽放,由于每年产量极少,被列为贡茶。即
便大富之家,有钱也买不到哩。』这和他从灵缇手中看到的茶叶一模一样,茶汁
也和花影所描述的完全一致。

千儿心中不禁疑惑:「这母女俩难道竟是皇亲国戚不成?否则怎会有资格品
尝贡茶?而且听她的语气,似乎隐隐有担心我已看破她底细之意?唉!我怎么就
一再做出这等『聪明反被聪明误』的蠢事呢?」

在回去的路上,千儿怏怏不乐。影儿忍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地道:「你
这是怎么啦?怎么跟霜打的茄子一样,是你胡乱说话,被我家主人尅了么?唉!
都怪我没事先提醒你,我家主人外表柔和,其实……」

千儿心不在焉地敷衍道:「怎么?你家姑娘很凶么?」

影儿似自知失言,忙掩饰道:「哈!那倒不是,总之你小心一点为好,少招
惹她生气就是……」言毕似乎意犹未尽。

一路行来,千儿心中渐渐兴起一种感觉,这座看似空寂无人的偌大园林,似
乎有无数双眼睛,正隐藏在暗中窥视着自己。想到这儿,千儿取出腰间佩戴的玉
如意猛地抛向花园水池中,发出『噗通』的响声。

立时,从黑暗的树影、屋角和假山之后突然电射而出数十名黑衣人,齐齐扑
向湖边发出响声处,速度之快远远超乎千儿的想象!可如此多人同时行动,除了
掠空传来的沙沙风声外,再也听不见别的任何声音,可见这些黑衣人之训练有素!

这些人身穿夜行服,黑巾包头,只把眼睛、鼻子和嘴巴露在外面。影儿忙上
前几步招呼道:「这儿没事儿,刚才扔了一件东西而已,你们马上各回岗位。」

那些黑衣人对影儿似乎很恭敬,齐齐躬身一礼,但谁也没说话,迅速又消失
于黑暗之中,一如出现时那般疾若飘风!

影儿回过头来,娇嗔无限地斥道:「你疯了么?没事儿乱扔东西干嘛?」

千儿答非所问地道:「这些人都是做什么的?如此神秘?」

影儿道:「主人的贴身卫队,负责值班守夜的。」

千儿笑道:「你家主人身边那些侍婢,见到你时一付毕恭毕敬的模样,这些
黑衣卫士也一样,看来姑娘在此地身份不敌啊?」

影儿啐道:「我终于知道,你何以会在主人面前会吃瘪了。身处险地,本该
韬光养晦,哪有像你这样,对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敢问的?」

千儿笑道:「姑娘这句话,听起来似乎挺关心我啊?呵呵!」

影儿啐道:「你是我看押的人犯,我会关心你?我不过是希望你安分一点,
这样大家都轻松,知道不?」

千儿道:「唉!真没想到我也会有这么一天,看来无论是做罗刹仙子的儿子,
还是做她的徒儿,终将难逃人质的命运啊!不过呢……」

影儿不耐地道:「不过什么呢?你这人说话怎么总是这样吞吞吐吐的?」

千儿笑道:「不过有你这样的美人当狱卒,我倒宁愿做囚犯啦!」其实和姑
娘调笑并非千儿的风格,只不过此刻他心中有一个想法,希望能利用一下这个看
似简单,其实挺难对付的女子。

这一次影儿没有再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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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的掌灯时分,那位宫装丽人带着灵缇来到千儿的住所看望他,坐定之
后,宫装丽人开门见山地问道:「萧公子,我记得三天前,你曾说过有许多问题
想问我?」

千儿道:「不错!不过我心知姑娘绝不会如实回答的,所以就没问。」

宫装丽人道:「你不妨说说看,至于我能否如实回答,我自己会仔细斟酌的。」

千儿听她的语气,似乎大有可以商量的余地,当然其中肯定是会有附加条件
的。即便如此,他心中也激动不已,不由得朗声说道:「首先,我想姑娘对当年
绥德萧家惨案的隐情也许有些了解,不知能否明示在下的身世?其次,当年惨祸
的凶手似乎是一个杀手组织,我想知道该杀手集团叫什么名称?在什么地方?第
三,这些凶手既为杀手,自然是受雇于人,那么幕后主使又是谁?第四,有关罗
刹仙子之子周岩失踪之谜,目前下落如何?……」言毕神情紧张地注视着丽人,
不知她会对这些问题作何表示?

丽人似乎早已猜出他想要知道些什么,听完之后一片平静,却也没有马上回
答。灵缇一如几天前相见时的那样,为千儿和母亲奉上香茗之后,便独自低着头、
默默地坐在雅厅一角,从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甚至没有抬过头。

丽人沉吟半晌之后,才缓缓地道:「这些隐秘,我倒是大都知道,而且也可
以为你揭开谜团,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另外,公子应该很清楚,这些隐秘是何
等惊人,牵涉面是何等之广,牵涉其中的人物又是何等重要!而且我还可以事先
提示你一下,其中有一位对公子万分重要之人的来龙去脉!既然如此,公子是聪
明人,自然应该明白,要想知道这些答案,自然要用同等重要的隐秘来换。」

『对公子万分重要之人』这九个字,似乎字字千钧,一一重重地捶击着千儿
的胸膛!千儿心中滴血,似在哭喊:「除了父母双亲,世上还有什么人,能对我
如此重要?」

千儿心中狂跳不止,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强抑胸中激动之情,待心中稍稍平
静一些之后,才又问道:「不知姑娘想知道什么隐秘?先说说看吧,也许我恰巧
知道,也未尝可知。」

宫装丽人一字一句地说道:「很简单,我想知道罗刹仙子的真实身份,她到
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这十多年来,她在武林中掀起如此滔天巨浪,引发一次
次江湖浩劫,导致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看起来不象是仅仅想要称霸武林那
么简单。她的终极目标到底是什么?关于这些,我想公子应该是知道的。」

千儿心中大感为难,自己的身世之谜固然重要,而慕容紫烟前不久才把她的
底细和想法告诉自己,这绝对是一个天大的秘密!她肯告诉自己,足见对自己的
信任程度!自己怎能出卖她?不由得支支吾吾地道:「这个么……其实我也所知
有限,乾娘她很少对我说起这些……」

宫装丽人笑道:「这个不急,你再好生考虑一下再说吧。哦!对了,请恕我
冒昧,我嗅觉比较灵敏,总闻到公子身上一直有股若有若无的奇特香味儿,似乎
有点像水仙花香,但又带有一个奶味儿,并不完全象,你身上香味儿要淡一些,
却反而更香。更不象衣衫上散发出的熏香,要说是体香吧,据我所知,天下女孩
子天生体香之人也是凤毛麟角,我真的好奇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千儿有些顽皮地笑道:「这可也是一个天大的隐秘,在下就把它当作交换条
件如何?」

丽人不禁失笑道:「公子不愿说就算了。天已不早,公子早些休息,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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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自被带到此地,已经过去整整八天时间了。除了那位宫装丽人、
灵缇和影儿,千儿很少看见其他人出现,但他知道,这座看似平静的园林之中,
实则隐藏着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

自那天来过一次之后,那位宫装丽人每天在掌灯时分,都会带着灵缇来到此
处看看他,但只是闲聊一会儿,尽问些诸如千儿喜欢什么样的颜色啊,最喜欢吃
的食物啊之类,全是些无关紧要之事,言辞之间,倒似对千儿和罗刹仙子在一起
时的日常生活情况颇为关注。那个灵缇愈发令千儿捉摸不透,若非在『疏影香榭』
中向自己问好时曾说过四个字,他真要以为这个蒙面少女根本就是个哑巴!

不过千儿倒是发现,凡是他曾说过的菜式,第二天影儿就会给他端上桌。而
宫装丽人衣装打扮,也必定以千儿喜欢的颜色作为主色调。

影儿虽是看守,倒也任劳任怨地把千儿侍候得很是周到。八天来千儿费尽心
机,陪不完的笑脸,说不完的甜言蜜语,希望诱使影儿帮他一下,至少解开自己
身上的禁制,可却始终一无所获!

千儿气恼之下,心知自己作为重要人质,影儿应该不敢对自己太过分,便开
始故意给她找麻烦。就象现在,已月上中天的子夜时分,影儿在厢房中睡得正香,
千儿又开始大呼小叫地喊起人来。

半晌之后,影儿睡眼惺忪地跑进内室,已经气得快发疯了!她对着千儿的耳
朵怒吼道:「你到底要干嘛!!!还要不要人活啦!!」从前天晚上开始,每当
她刚进入梦乡,千儿就会来上这么一手。千儿似乎变成了夜猫子,夜里不睡,白
天倒睡得象头死猪!

可影儿不行,她一向习惯早睡早起,白天根本睡不着,而且宫装丽人似乎御
下极严,她也不敢公然在白天象千儿那样睡大头觉。三天以来她受到的精神折磨
可想而知,人似乎瘦了一圈不说,美丽的杏眼中总是布满了血丝,感觉已经快崩
溃了!

面对河东狮吼,千儿耳朵里早塞上了棉花,若无其事、古井无波地道:「我
突然想游泳,麻烦姑娘把轿夫唤来,送我到湖边去。」

影儿张口结舌:「你……你要游泳?这是午夜呃,而且还是冰冷刺骨的冬天!
到底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千儿道:「我们都没疯。哦,忘了告诉你,我一向有冬泳的习惯。算了,你
不愿找人送,我自己慢慢挨过去……另外,明天我找贵主人说说……」边说边扶
着床头,拖着瘫痪的双腿便要起身。

影儿眼睛都绿了,但听见主人二字,又不敢发作,期期艾艾地道:「你…
…你要对主人说什么?」

千儿道:「说姑娘虐待残疾人,我想自杀!」

影儿『呼呼呼』地大口喘气,酥胸剧烈起伏不已,显然在强抑胸中的怒火,
二人象斗鸡一般大眼瞪小眼,足足一盏热茶功夫之后,影儿总算调匀了呼吸,双
手扼住千儿的脖子,做威胁使劲状。千儿不为所动,影儿纤纤素手上移,改为轻
轻地帮他理了一下头发,咬牙切齿地道:「好吧,我带你去,但愿别淹死你这个
王八蛋!」

千儿道:「注意素质,别忘了自己大家闺秀的风范。」

泡在湖边冰冷的湖水中,千儿冻得牙关直打颤。他本意是要影儿一起下来游
泳的,可她死活不肯,怎么威胁都没用。害人不成,自己却受罪!

千儿突然叫起来:「糟糕!我的腿抽筋了!」身子开始往下沉。

影儿大急,忙伸手拉他:「快抓住我的手,我拉你上来!」

千儿身子在水中载浮载沉,惊慌失措地叫道:「我够不着,你把手再伸过来
一点!……嗯,对……再伸过来一点点……」

影儿上半身已完全探进湖中,竭力地伸长右臂,支撑腿已有些打颤,终于抓
住了千儿的手。影儿刚要把人拉上来,谁知千儿似乎脚下一滑,身子猛地下沉,
只听『噗通』一声巨响,水花四溅之中,影儿被千儿拉得直挺挺地摔进湖中!那
身姿,活像一个最蹩脚的泳者在练习跳水。

影儿连头带脚沉入水中,更糟糕的是拉住千儿的手也扯开了,『咕咚咕咚』
连喝了几大口湖水,双手双腿胡乱扑腾着,才好歹载浮载沉地将头偶尔露出水面,
惊恐万状地尖叫道:「我……咕咚咕咚……我不会游泳……小千来……来拉住我!!
咕咚……」

千儿忙游上前去,伸出手拉住了她。影儿如获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抱住千
儿的身子,浑身因恐惧和寒冷而筛糠不止。

千儿不住抱怨:「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我这正在腿抽筋,你还来增加我的负
担!」

影儿哀求道:「你坚持一下,游……游到边上去……嘶嘶嘶!好冷噢!咯咯
咯……」后面是牙齿相撞的声音。

总算挣扎着回到屋里,影儿赶紧命小丫鬟打来热水,把自己扔进热气腾腾的
浴桶之中。当然在此之前,她尚未忘记先将千儿扔进内室中那个浴桶里,怕他感
冒。一边泡热水,一边运功驱寒,影儿很快就缓过劲儿来。其实以她的功力本不
至于如此狼狈,只因她平生最为怕水,加上事发突然,一时恐惧所致。

寒冬腊月,全身泡在热水中的感觉真舒服啊!影儿忍不住惬意地叹了一口气,
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又不是第一次泡热水澡,为何从未感觉如此浑身舒泰啊?
热气蒸腾之中,她那冰肌玉肤的双颊之上忽然红潮涌动。

原来她忽然回想起湖中那一幕,顿时心如鹿撞,『咚咚咚咚』地跳个不停。
和千儿相处八天,相互死缠烂打,还能不坠入情网的女子,还从未出现过,影儿
能例外么?

想起那个令她又爱又恨的无赖,影儿再也坐不住了,赶紧起身擦干身子,穿
好衣衫,急匆匆地赶往内室。刚要推门进去,忽又想起不妥,便改推为敲,大声
问道:「你没事吧?洗完澡没有?」

千儿在里面弱弱地道:「洗……洗完了。」

影儿听声音不太对,忙推开房门冲了进去,发现千儿斜靠在床头,满脸痛苦
之色,豆大的汗珠滚滚落下。她忙冲向床边扶住千儿,心慌意乱地问道:「你
……你这是怎么啦?哪儿不舒服?」

千儿吃力地道:「我练……练功岔了气,没事儿,一会儿就……就好。你去
睡罢,今儿害你受苦,我正内疚呢。」原来,千儿一直坚持每晚运行『少阳心经』
一个周天,可能是因为刚才在湖水中受寒,经脉受阻。千儿强行冲关,导致真气
走岔,此刻正在体内乱窜,如同刀割一般地疼痛!

影儿见他脸上那副痛苦不堪的模样,忍不住流泪道:「你都这样了,还练什
么功夫嘛!来,我帮你看看……」说完将掌心按住千儿肋下天池穴,内力一吐,
将真气灌入他体内,并不时变换真气注入的穴道,引导真气分别沿他体内主要的
十二经脉游走一圈,发现并无异常。

影儿心中不由大感奇怪:「难道问题出在奇经八脉之中么?可小千这模样根
本不象已经打通任脉或督脉的模样啊?即便练功岔气也不会岔进任督二脉之中吧!」

虽这样想,但她还是将掌心移向千儿的膻中穴,引导真气探察他体内任脉行
气状况。果然不出她所料,千儿任脉之中气行异常微弱,不仅未通,而且似乎断
点特别多,乱作一团、阻碍重重,似乎比普通人还更难打通一些!督脉和冲脉等
其他奇经八脉似乎更加严重一些!

影儿年纪虽轻,但有名师指点,不仅已打通奇经八脉,而且已是这方面的行
家里手。可她眼下也傻眼了,搞不懂千儿到底是何处经脉出了问题,自然无法替
他将岔乱的真气溯本归流。

见千儿似乎越来越难受,影儿心神大乱,急慌慌地道:「我把你体内十二经
络和奇经八脉都查遍了,也没查出是何处出了问题。我得去把师父叫来,她能耐
大了,肯定有办法!」说完转身便走。

千儿忙拉住她的手说道:「不……不用,你没查出,是因为我……我习练的
心法与众不同,是由气海沿关元、中极、曲骨……」把他练功所行经脉路线说了
一遍。

影儿心中大奇,因为这些穴位按正常人来说,分别属于十二经络和奇经八脉,
不在任何一个正常的气行脉络上,怎么可能相互贯通呢?这就好比两条平行线,
根本就不可能相交的!不过想归想,她还是赶紧将真气由千儿的气海穴注入,引
导真气沿千儿所说的运行路线走了一遭,这下她还真是大开眼界!

这条隐脉居然是相互贯通的!只不过此时由于寒气入体稍显阻塞,千儿意图
通关时过于心急,才导致真气岔入细小的隐脉之中。要将那些窜入细小隐脉的真
气导引归流,必须将自己注入千儿体内这股真气,分别导入这些多达数十之多的
隐脉之中,将散乱的真气引出。这实在是一件非常费心费力之事,通常必须由大
师级内功高手来加以疗治。

不过找到病因就好办了,影儿见千儿疼得厉害,她也感同身受,只望尽快解
除他所受的苦楚。她对自己的功力颇为自信,便立即动手,开始运功替千儿疗伤
……

约半个时辰之后,影儿已累得满头大汗,头顶冒出缕缕白雾,按住千儿气海
的右掌已微微发抖,可千儿体内的伤脉才仅仅理顺一半。可她深知,此时决不能
半途而废,否则刚刚被引导归流的真气又将窜入岔道之中,而且这股真气和她灌
注于千儿体内的部分真气相互冲突,情况将变得更加严重!

影儿咬牙坚持着,渐渐汗透重衣……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终于大功告成,影儿已累得精疲力竭,收回真气之后,
身子一软,直挺挺地躺倒在床上,大口大口地直喘粗气。

千儿见她为了自己累成如此模样,对自己这几天的恶作剧颇感内疚,不禁长
叹一声道:「唉!早知你如此关心我,我真不该故做恶作剧,把你拉下水,真是
对不起你啦!」

影儿一听,顿时大怒,想想自己喝下那么多冰冷的湖水,现在还感觉恶心,
也顾不得浑身无力,扑上去按住千儿怒吼道:「你这个恶棍,原来是故意整我!
我要掐死你!」边说边在千儿身上使劲地胡掐乱扭。

当女子说要掐死某人的时候,并非真要掐死他。所以影儿并未下死力整人,
而且力道越来越轻。可是她掐的地方全是千儿的痒痒肉,掐得千儿眼泪都笑出来
了,却痛苦不堪,在床上乱翻乱滚躲避发怒母老虎的攻击,两肋之下却怎么也无
法摆脱影儿那双如影随形的魔爪,情急之下只好死死抱住影儿,令她双手无法动
弹。

二人在床上抱在一起撕扯翻滚着,看上去就像一场男女混合摔跤比赛!

相互撕扯之中,似乎碰到了影儿某个紧要部位,美人『嘤咛』一声,粉腮之
上忽然一红,一动不动地,似乎一下子愣住了!

千儿发觉美人忽然停止攻击,心中微觉奇怪,抬眼看去,却见美人腮晕潮红,
一双杏眼水汪汪地似要滴下水来,只是怔怔地看着自己,刚才相互撕扯,弄得她
鬓云乱洒,酥胸半掩,烛光下看去分外撩人。

千儿不由得血脉贲张,紧紧搂住美人痛吻起来。美人『嘤咛』一声,双拳不
住捶打着千儿的胸膛,娇羞无限地嗔斥道:「你好坏!快……快放开我!我…
…」

已记不得听谁说过,『当女友说你坏的时候,其实可能是说你很可爱。』

就像此时,若影儿真觉得千儿很坏,只需稍稍用力,十个千儿也被她打死了!
可美人偏偏一边骂,殷红双唇却慢慢张开了,眼中渐渐蒙上一层薄雾,舌尖也渐
渐抬起,迎合千儿的纠缠……渐渐地,美人双拳松开了,不再击向千儿,而是轻
轻勾住了千儿的后背。这是动情的时刻,影儿似乎已敞开胸怀,开始主动享受这
种从未尝试过的美妙滋味,顿觉快美难言!

温柔爱抚,唇舌交缠,二人感觉身子越来越热,美人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从喉间发出微微娇吟之声……

不知不觉间,美人半掩的酥胸敞得更开,粉红色肚兜已完全显露,被高耸双
峰顶得高高凸起。千儿忍不住将手伸入肚兜,猴急地握住椒乳揉捏起来,并用指
尖揉搓拨弄娇嫩乳头,乳头在他手指之间渐渐硬挺起来,变成了一颗无比诱人的
红樱桃!

美人心慌慌地道:「哦!你真坏!那……那地方不能摸……嘘嘘……」

我又记得似乎听谁说过,『当女友说不要的时候,大概有五成的几率,其实
是她想要。』所以美人只是不安地扭动着腰肢,试图摆脱千儿的禄山之爪,可挣
扎得并不是很用力。千儿不是傻子,自然不会停止……

意乱情迷之中,影儿但觉一根半软不硬的东西顶在自己的腿间,心中微觉奇
怪,忍不住伸手想把它拿开。谁知触手之下火热一片,方知那根东西居然生长在
千儿胯间!

美人如触电一般,心中已明白大半,如遇蛇蝎般忙不迭地把那根淫秽的东西
甩开,羞不可抑,忙将臻首深深埋入男儿怀中。趁美人心慌意乱自己,千儿得寸
进尺,禄山之爪已探入美人双腿之间,细细地玩弄着那个撩人情欲的小馒头。

美人再度如触电一般,猛地推开千儿,紧紧夹住双腿,有些愠怒地嗔斥道:
「快把手拿开!」这次倒是语声坚决,大有立刻翻脸之势!

千儿只好暂时终止,却并未泄气,慢慢地、温柔地重新揽住影儿的腰肢,再
度接吻。美人似乎最受不了千儿这一招,不一会儿又醉眼迷离起来。千儿哀声求
道:「好影儿,你就让我摸一下嘛,我发誓,就摸一下!」这是天下男人哄骗女
友上床时,一个最大最常用的惊世谎言。

可偏偏就有许多姑娘会信,其中包括影儿。美人娇喘吁吁地低声道:「那
……那只许你摸一下哦!完了我就该回去睡觉了。你呀,真是我命中的魔星,真
是好缠人啊!」

千儿指天发誓道:「一定一定!若违背誓言,我愿天打雷劈!」

影儿忙堵住他的嘴巴,是用火热销魂的殷红双唇堵住的,娇喘细细地道:
「这样的誓,可不能乱发!」

千儿的禄山之爪却并未直奔目标,而是摸向美人柔软滑腻的玉臀,并不住地
揉捏着。影儿被摸的浑身酥麻,有些难耐地扭动着腰肢,喘息也更加急促,千儿
这才缓缓地将手移向美人股间,伸入亵裤,终于摸向美人最神秘的三角地带。

影儿浑身突然绷紧,显得异常紧张,那可是她那『花径不曾缘客扫』的处女
地啊!千儿忙温柔地、轻轻地在她耳边说道:「宝贝儿别怕,我摸一下,就一下
哦!」一边说灵活的手指一边寻幽探胜。

玉门处已有少许花蜜溢出,将该处亵裤上也浸湿了拇指头大小的一块,出水
量远远不象花影和柳嫣娘之类成熟美妇那么多,却显得弥足珍贵。毕竟在美妇身
上,千儿只是『前人栽花后人乘凉』地坐享其成,而今夜,千儿想要的是开垦出
仅仅属于自己的自留地!

当然千儿尚未傻到要将手指插入进去,这样做对于这样一位娇滴滴的小美人
来说,未免太过焚琴煮鹤、大煞风景!他只是将手指略微探向上方,挑逗那一粒
半软不硬的小豆豆……

美人但觉浑身上下似乎都要无数蚂蚁在爬一般,娇躯由绷紧一下子又变为瘫
软如泥,浑身无力地任由千儿的禄山之爪胡作非为。那颗小豆豆渐渐被千儿的手
指撩拨的硬挺起来,变得比黄豆还大一些。

千儿呼吸愈发急促,有些猴急地喘息道:「影儿宝贝儿,愿不愿意做我的妻
子?」

影儿缓缓地抬起臻首,深情无限地凝视着他那双幽深清澈的眸子,似要将他
的模样牢牢地记在心中,缓缓地却又十分坚定地道:「我- 愿- 意,因为我爱你!
可是你爱我么?还是只想玩弄我?」

千儿看起来也颇认真地道:「我当然爱你!我可不是很随便的人哦。」边说
边分开玉人双腿,慢慢地爬上玉人柔软火热的娇躯……

半晌之后,隐隐听见千儿嘟囔了一句:「糟糕!怎会这样?」

影儿十分关切地问道:「怎么啦?我身上有什么不对么?」

千儿支支吾吾地道:「呃……不,不是你有什么不对,而是……无论如何,
你要记住,从现在开始你已是我的妻子啦!」

影儿呢喃道:「我会记住的,一定!你可千万不要辜负我啊!」

千儿的声音:「一定一定!」

……

屋里突然安静下来,到底是『此时无声胜有声、蓬门今始为君开』呢?还是
千儿突然发觉,自己下身瘫痪的,并非仅仅是两条大腿而已?这就只有千儿自己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